但比卢氏含蓄许多,喊了一声“濯哥儿,你终于醒了”,便赶紧去偏房,亲自请还没有走的刘大夫过来。
卫文濯缓缓睁开双眼,短暂的模糊过后,终于看清楚自家母亲的面孔。
“娘……昌王……昌王可有……可有为难……娘亲……”
整晚有逍遥道,修到卫文濯连嗓音都变了,像被沙石碾过嘶哑到需要细细聆听,方知他说了什么。
卢氏见嫡子自己还在鬼门关外挣扎,心里还惦记她,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道:“没有,没有,只是坐了一宿,不碍事。倒是你啊,濯哥儿,你是差一点丢下娘亲了啊……”
卫文濯虚弱一笑,“儿子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走的。娘,你也累了一晚,先回屋歇息吧……”
正好,卫宗耀领着刘大夫入内,“大夫,您请。犬子已醒过来,还劳大夫瞧瞧,是否已脱离凶险。”
卢氏也没回屋歇息,直到刘大夫说令郎已无事,只需好好恪守清规,温养一个月,便可无事,强撑着的卢氏绷紧的身子陡然一松,人便软软倒地。
晕了过去。
而此时,卫姮已离开侯府,去了小院。
三爷昨晚虽然没有派人来找她,可她终究有些不太放心。
好不容易医活的人,若真这么轻易死了,公孙宴那边她也不好交代。
还是主动去看看也好。
随行的碧竹却十分忐忑,“姑娘,您真要去吗?”
那小院,瞧着十分清幽,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她一次,心里总有些发怵。
尤其是那位三爷,长得十分俊雅,可那双寒眸,往人身上轻轻一睇,顿有一种长刀架在脖子上的错觉,骇人。
卫姮之所以带碧竹,概因碧竹比初春胆大、心思也没有那么细致,不会察觉三爷身份非比寻常。
没想到……
大大咧咧的碧竹,竟然也有些怕了。
卫姮不禁一笑,道:“怎么,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碧竹姑娘,也会有怕的时候?”
碧竹苦着脸,“姑娘就别打趣奴婢了,也就是姑娘不怕那位三爷。奴婢瞧着,不仅奴婢怵三爷,三爷身边的侍卫也怵他呢。”
卫姮挑眉,“他又不是吃人的鬼,更不是滥杀无辜的恶人,为何要怕他呢?”
碧竹想了想,道:“真要是吃人的色,杀人的恶人,奴婢反倒不怕。怎么说呢,就好比小民见了大官,明知对方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但就是害怕、敬畏,不怕冒犯。”
卫姮了然了。
还是三爷此人身上有股不同寻常的威仪。
卫姮宽慰碧竹,“不必怕他,现在,是他离不开姑娘我。昨儿个,他是差点见了阎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救回来,如今啊,说不定他正盼着我去瞧他呢。”
碧竹还是愁眉苦脸,“那是他求姑娘,又不是求奴婢。要不,奴婢在外头等您?”
卫姮戏谑道:“外头等我,你就不怕我在里头被他给杀了?”
碧竹一听,那可不成,立即道:“我陪姑娘进去!”
听到卫姮乐不可支。
就在碧竹做好随时会被三爷拿了小命的准备,不承想,到了小院后,小院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