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看着偌大的侯府一点一点变成大房的府邸。
卫姮轻声,“是我不好,让你们失望了。”
卢婆子道:“姑娘哪里的话,您那时小,心胸磊落,是干大事的姑娘。大夫人既是伯母,又是个嘴里贤的,内宅里的阴私,您哪知道呢。”
能说些话,可见是打心眼里为卫姮着想。
“如今姑娘长大,想要撑起侯府,我们这些受侯爷恩惠的下人,定会同姑娘一条心,等着姑娘当家做主。”
初春手里还拿着银钱呢,闻言,便道:“妈妈既说了掏心窝子的话,又一心为姑娘着想,那这银钱,妈妈且先拿着。”
卢婆子这才接银钱。
她现在是卢氏那边的人,卫姮没留她太久,初春领着她悄悄走角门离开青梧院。
果然,如卢婆子所言,不出两个时辰府里多数下人便知道原来卫府并非卫府,而是侯府。
二房才是正经的主子。
那大房不过是借住。
到了下午,卢婆子又给卫姮捎来消息。
“大老爷昨晚怒气冲冲离开杜微院,还在庑廊下站了许久才回闲野庐。”
初春秀眉微蹙秀声秀气说着,心里慢慢琢磨着。
“姑娘,大老爷向来给足大夫人体面,怎么会突然发怒离开呢?”
这得多失态,以至于连体面都不要了?
卫姮拨弄手里的黑棋。
确实不太对劲。
卢氏管家素来严,下人间传出她最不想提及的事,她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呢?
她更不相信卢氏是在吃斋念佛了。
放下黑棋,卫姮道:“走,随我一起去杜微院请安。”
以前的她无论天气如何糟糕,晨昏定省日日不落下,重活回来后还不曾一次主动去杜微院问安,那今日便去一趟吧。
初春看了下窗外,这时候问安?
时辰早不早的,晚不晚的,问哪门子安了?
但也没有多问。
她家姑娘落水醒来后,身上不对劲地方多着去了。
呶,如今连棋都会下了。
有可能真是侯爷显灵,让姑娘把以前跟在大姑娘身后看到的,全学会了。
从屋里出来,正好碰上刚从外头偷懒回来的三等守门丫鬟桃红。
她见了卫姮也不行礼,很不客气道:“二姑娘是要去哪里?奴婢劝二姑娘斋戒日这几天安份守己一点,别连累我们……”
“啪!”
碧竹可等不及桃红把话说完,抬手就是一耳光。
厉喝,“以上犯下,欠打!”
卫姮挑眉,很是赞许的看了碧竹一眼。
这一巴掌是打出了气势。
也打出了能让卢氏再次逮着机会,败坏她名声机会。
她就怕卢氏不闹。
卢氏闹越凶,于她后面的反击越有利。
打到脸火辣辣痛的桃红不干了,十指发狠地往碧竹脸上抓过来。
嘴里大叫,“贱蹄子,我可是大夫人的人,你竟敢打我?”
她平日仗着老子娘是卢氏身边的人,在青梧院整日吆三喝四,好不威风。
如今被打,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可哪是碧竹的对手。
人还没有凑近,便被碧竹一脚踹开。
“杀人啦,二姑娘要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