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她那一脚踹出去,又把林嬷嬷骂了,卫姮心里又开始琢磨怎么开始清理青梧院了。
不急。
还有一个杏儿没有解决呢。
杜微院很快便到。
“二姑娘好。”
一位体形消瘦,相貌平平很是敦厚的妈妈,对卫姮很是恭敬地屈膝行礼。
卫姮见到她,瞳孔一紧,双手慢慢握紧。
于妈妈——
前世,是她陪着自己一起去了宁远侯府,成了她最信任的于嬷嬷,也是背刺她最深的人。
行了礼的于妈妈歉声道;“二姑娘,都是的奴婢疏忽,忘了去青梧院告诉姑娘,大夫人这几日吃斋念佛免了所有姑娘、少爷们的请安。”
“大夫人说,二姑娘的孝心她收到了,还说二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好,好生照顾好自己。奴婢瞧着,二姑娘确实是瘦了不许,可是初入夏,姑娘白日积食,晚间难眠?”
她通身素净,常年跟着卢氏吃斋念佛,身上檀香味经年不散,说话又不像苏妈妈那般尖锐,声温气和如沐春风,句句深怀真诚,不知不觉中便近她是个好说话,好亲近的妈妈。
前世的自己,就是这样被她骗了。
微风徐徐而过,清幽的檀香里掺了极淡的药味。
敛好心境的卫姮微笑道:“多谢于妈妈关心,前些日受惊病了几日,如今已是大好。有劳于妈妈代我向伯母问好。等伯母出了佛堂,我再过来请安。”
于妈妈屈礼了声好,道:“二姑娘也要保重身子,哪里短了,缺了,姑娘可以随时来找夫人。”
这是请卫姮离开了。
卫姮也不需要再逗留,转身带着丫鬟们离开。
她已经知道卢氏为何迟迟没有动作——是她心绞病,犯了。
刚闻到的药味,是医治心绞痛,有安神作用。
可惜啊,她打听不到她那位大伯父到底为何大怒。
若是知道,或许又能给卢氏添堵。
身后,于妈妈还在保持卑谦的屈礼。
到卫姮走远,她才慢慢起身。
眼神生寒,静静望着已走远的背影。
“二姑娘,确实变了。”于妈妈轻声自语,“夫人这场病,生得很不凑巧。”
想到躺在床上的主母,于妈妈轻地叹口气。
夫人多少有些时运不济。
好好落水计划,偏偏撞上正好撞上贵人入住听澜院。
被贵人知道不说,还连累了老爷被贵人训诫。
也难怪老爷大发雷霆。
转身,刚要回院里,前头传来一个婆子哭天喊地的嚎声。
“出大事了啊,二姑娘要杀人啊。夫人啊,您行行好,救救我家桃红吧。”
管府里主子们衣裳浆洗的王婆子拍着自个腿,一路朝往杜微院跑过来。
于妈妈沉脸,“来人,把她给我拦下。”
两个看门的婆子跑过去,把王婆子拦到半路,不许她靠近杜微院,以免惊扰了夫人。
王婆子可不敢乱冲,压了嗓子道:“两位姐姐行行好,我有事找苏妈妈,求姐姐替我捎个话。”
于妈妈已经走过来,沉声,“王婆子,夫人在礼佛,任何人不许打扰。你也是府里的老人,是想挨上几板子,把老脸丢尽吗?”
王婆子见到是于妈妈,脸上的笑变得更为谄媚,“于妈妈好,我有要紧事寻苏妈妈,一时情急……还请于妈妈宽恕则个。”
接着,便说了女儿桃红被碧竹一脚踹到腹疼不止的事。
没过一会儿,王婆子得了五两银子,欢天喜地地离开。
逢人就说:“还是大夫人心善啊,拿了银钱给我家闺女买膏药。二姑娘是真心狠,我家闺女好歹也是她院里头的人,说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