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装好,印泥封口,卫姮递给初春,“差人把此信尽快送到渠县老族长手里。”
送信?
姑娘不是在练字,而是在写信?
有些诧异的初春接过装好书信,只稍一眼,便被上面写的字吸引到定住视线。
这是……
姑娘的字?
何时写得如此好了?
凑过来碧竹直接惊讶问出来,“咦?姑娘,你刚才是在拓字吗?”
宁肯相信是拓字,也不认为这是自家姑娘刚才亲笔所写。
卫姮默了默,道:“我写的。”
“啊!姑娘,你会写字了?”碧竹更加惊讶了。
卫姮正色,“偷偷加练,没让你们发现罢了。”
“是吗?”
碧竹将信将疑。
她天天跟着姑娘,晚上还守夜,姑娘哪还有工夫偷偷练字呢?
初春干脆把她拉到外面,沉道:“以后姑娘不要说的事,少话,姑娘不说,自有姑娘的道理。”
“我也没有怎么问啊。就是……好好好,我不问了……”
又被瞪了的碧竹赶紧改口。
不问就不问嘛。
反正姑娘能写得一手好字,是好事!
如拓字般的书信,十日后送到卫老族长的手里。
即将随长子上京任职的老族长将信件看完,便交到长子手里,“你看看吧,淙琤家的姮姐儿来信。”
淙琤家的姮姐儿?
即将任通政使司通政使的卫宗源接过信。
看过后恭敬询问,“父亲,您的意思呢?”
“这孩子不像她母亲,更像她父亲。”老族长叹道:“既是我卫家的姑娘,你是宗子,没有不管的理儿。”
卫宗源颔首,“姮姐儿在信里向我道贺,又说到时候来码头接我,这孩子消息倒是灵通,连我入京都知道,看来,这是准备要和族里走近了。”
老族长:“重新和族里走动是件好事,说明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儿,姮姐儿自己心里有数。没有像她母亲章氏那样,听风就是雨。”
“那就应了她信里说的事儿,寻两个教养嬷嬷,不是什么大事。”卫宗源捋须,又道:“宜姐儿年底嫁入长平侯府,以后在上京也有姐妹来往。”
宜姐儿,卫合宜,卫宗源次女,嫁的是上京长平侯次子。
老族长沉吟一会儿,才道:“我得亲自过去看看才成,十六岁的姐儿到现在才请教养嬷嬷,还绕过宗耀家的求助到族里来,里头只怕是有不好说内情。”
“我记得去年宗耀来信,还提了一句姮姐儿顽劣,不识之无,你看看这字……”
手指点了点放漆桌上的信,“秾纤得中,刚柔相济,一看便是苦练过的,那像他所说的不识之无?”
卫淙源是为官为宰的,想得比老族长还要深。
听闻老父亲所说,卫淙源便道:“不如遣人打听打听这些年宗耀一家和姮姐儿相处如何吧。”
这主意不错。
先了解再准备。
远在上京的林嬷嬷、许嬷嬷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正在杜微院里向卢氏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