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目光倏地一紧。
怎么是冬生!
李婶怎么让冬生进卫府了?
初春也看到了,垂首,轻声道:“姑娘,奴婢晚点去打听打听。”
“好。”
卫姮没有多说话,身后还紧跟着一起过来掌眼的林嬷嬷、许嬷嬷。
穿过庑廊,堂兄卫文濯穿着身脸色阴沉走过来。
他怎么回府了?
这时候不应该在国子监吗?
“大爷应是休田假了。”
初春小声提醒。
国子监除了有旬假外,还有田假和授衣假。
旬假一般是十五为一休,有三日之外。
田假则是五月麦子丰收季而专有的假日。
授衣假是指每年九月天,由暖转凉的时候,为度过寒冬准备衣物而特设的假。
田假与授衣假为照顾外地在京求学的学子归家,而有十五日之久。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十五日,卫姮随时会碰到自己这个仪表堂堂,却是个衣冠禽兽的堂兄。
卫文濯是身边的清秀小厮提醒,才看到卫姮,藏了阴鸷的双眼,视线倏地定住。
那是堂妹卫姮?
不过一月未见,竟然变这般惊艳了。
翩跹走来,衣袂飘飘,不施妆熏,清丽如荷,恍恍惚惚间瞧着像九重天的仙子清冷临世。
如此的赏心悦目,过几日带她出门游玩必是脸上有光啊。
卫文濯一扫阴沉,要换了笑朝卫姮走过来。
“大爷安好。”
……
卫姮身边的丫鬟、嬷嬷纷纷给卫文濯行礼。
“起了吧。”
卫文濯微笑着抬了抬手中纸扇,示意丫鬟、嬷嬷起身。
视线则从初春脸上略略滑过,便直落到了卫姮的脸上。
“堂妹。”
他温和唤了一声,眉头便拧紧了,换上了兄长关心妹妹嘴脸,肃道:“不过一月未见,你怎瘦了这么多?”
卫姮福了礼,淡声:“多谢堂兄关心,入夏贪凉闹腾了几日,如今已是大好。”
低眼垂首,避开他浆稠般令人不适的直视。
假装关怀,“堂兄也是消瘦了不少,读书固然重要,堂兄还得要保重自己身子才对。”
不仅瘦了,就连眼睑下面都是乌青一片。
呵。
纵欲过头的症状。
卫文濯打开洒金纸扇,挡住自己半边脸,颇有些伤感道:“还是堂妹关心为兄,不像云幽,只知道问我旬考如何,是否有用心念书,来年是否打算下考场。”
“问到我哟……”
纸扇“啪”一声合上,敲打自己的脑袋,神色愈发的痛苦,“……头痛欲炸。说她是关心为兄吧,为兄问她要个婢子,她都不肯。”
“还说什么那婢子早被堂妹讨走,放了籍打发出府了,堂妹,云幽所说可是当真?不会是你与云幽联手一道诓为兄吧。”
还惦记着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