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七:“……”
他家王爷如果没有王妃,大抵是有宴少爷一份功劳。
夏元宸薄唇微启,淡道:“擦汗。”
第三条帕子递过来,带着极淡的薄荷药香。
碧竹笑盈盈道:“多谢两位公子,我家姑娘不爱用旁人的帕子。”
卫姮接过碧竹手里的帕子,擦着汗,对等候多时的杨氏温声道:“夫人,小公子已无事,回去后静养三月便可。”
“我再开一方子,早晚各一次喂小公子服用,第十五日,我会为视小公子伤情再调整药方。”
哭累的小公子此时已是入睡,杨氏望着小儿渐渐恢复血色的小脸,悬紧的心悄然落了下来。
朝卫姮屈膝,行礼大谢。
卫姮急忙下榻——
她蹲太久,又起太猛,脚下一个踉跄,纤细如柳的身子直接往前栽。
“姑娘!”
碧竹面色微变,一个箭步冲过来。
公孙宴也要飞快伸手,准备去拉住卫姮。
有人仗着有身手,速度远远快过两人,轻身一掠先一步扶住卫姮。
而公孙宴只觉自己肩膀被人狠狠一撞,他就已摔坐回榻上,卫小姐则被表哥稳稳扶住。
刚才撞开他的是表哥吗?
应该是表哥吧。
坐回床榻的公孙宴一脸茫然望着自家表哥,不解地挠起后脑勺。
扶人就扶人,为何将他撞开呢。
血七默默抬眼,看了眼自家王爷,默默称赞:王爷,威武!
王爷本人也愣了下。
他仅是见到卫二身子一晃,来不及做他想,人已冲出来把卫二扶住。
熟悉的草木清香在鼻尖萦绕,幽幽转转的,像极细的,带着勾的丝儿,随着自己的呼吸瞬间钻入他身体里,猝不及防钩住他骤然加快心口。
夏元宸凤眸一暗,扶住她,道:“歇息会儿。”
卫姮抬眼,迎上陌生贵公子淡然无波的深邃眸眸,淡道,“多谢公子相救,我是一时起猛,并无大碍。”
夏元宸已松手,退后一步,不再逾矩。
负于背后的右手已缓缓握紧。
他对卫二的关注,过多了。
并非好兆头,需得压下才成。
杨氏见卫姮好好站着,跳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方落回原处。
再次屈膝,行以大礼,热泪盈眶的她郑重道:“卫姑娘救命之恩,请受妾身杨氏一拜。”
卫姮受了她礼后,双手扶起杨氏,“夫人先送小公子回府休养吧,如小公子有任何不妥可来寻我。”
又细细叮嘱几句,再次用马车挂帘抬了入睡的小公子离开客栈,到了外面方知伯府马车早已离开。
客栈掌柜说,是被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赶走。
碧竹附到卫姮耳边轻地嘀咕几句,卫姮眼里寒色微起。
小公子摔下马车,只怕另有隐情。
面色苍白的杨氏轻地闭了闭眼,对卫姮惨然道:“让卫姑娘见笑,是我身边的杨嬷嬷差了马夫,将马车驶走。”
卫姮静默几息,道:“想必是杨嬷嬷怕我耽搁小公子医治,几番阻止无果后,先一步离开寻找大夫了吧。”
她只能是这般提醒。
杨氏再次行大礼。
她知道卫姮意下之言是什么。
长平伯世子匆匆赶过来,看到继室杨芸正与一陌生女子说话,脸色铁青的世子冲过来,厉喝,“杨氏,曦儿若有事,我定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