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委实没有想到,不太相熟的三爷会出现在马车里。
嘴里问着,转了身便准备下去。
“姑娘?可是遗漏了什么?”
站在车驾边,还不曾上来的碧竹不解地话,抬了手,好让卫姮搭着臂弯下来。
“卫二。”
淡冽,颇有些耳熟的男子嗓音从车驾内扬出来,“上来。”
也没有说太多,寥寥几字,哪怕语气也是极为淡漠,却处处透着上位者不容他人拒绝的气势。
卫姮身形一顿。
碧竹想起是谁了,一脸错愕,压着嗓子问,“姑娘,他怎么在马车内?”
卫姮默叹。
她也想知道,三爷为什么会在马车上。
一只脚都下来的卫姮只得缩回,道:“三爷,今日我带了婢女,委实不方便与三爷同行。”
今日的车把式是血七,闻言,垂眸看了眼风风火火的小丫鬟,挪了下身,腾了个位儿好让碧竹坐下。
碧竹:“……”
瞪他一眼,谁要跟你坐一块。
车帘后的夏元宸不紧不慢又说了一句,“胭脂的事,进来。”
好咧!
这就上。
碧竹立马扬了笑,脆生生地对卫姮道:“姑娘,奴婢坐外头便成。”
卫姮:“……”
叛变恁快了些。
算了。
还是进吧。
胭脂的来路查了几日毫无进展,卢氏将胭脂的来路藏得如此深,可见,她绝不仅仅是把胭脂安插到青梧院,当个眼线这便简单了。
这几日,卫姮也在自省。
明知胭脂有问题,她却没有想过要细查胭脂的来路。
也是前世掌家太久,对不太起眼的眼线,生了轻视。
古语有云:自古骄兵多致败,从来轻敌少成功。
她与卢氏的较量才开始,断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上了马车,卫姮也没有问三爷为何助自己,而是声色微凉地道:“三爷是怎知,我在暗查胭脂。”
难不成,他有派人跟踪自己?
“我放了人在侯府四周。”
夏元宸倒也没有隐瞒,见卫姮听后,眸光倏地冷锐,他淡声继续道:“并非跟踪你,而是提防给我下毒的人,会对你不利。”
能给他下毒的,必定位高权重,甚至有可能是敌国。
表弟公孙宴为救他,没有征问过他,擅自做主找上卫二。
万一,幕后之人得知卫二为他解毒,暗中对卫二不利,他的人也能及时救下卫二。
卫姮眼里的冷锐淡了许多。
此事,她早有考虑过。
故而那日在京郊外救了他后,就没有想过再有牵扯。
后来,门房说京郊病患送来诊金,她都没有收下。
是在告诉他,她并不想与他再有任何来往。
哪知晓,又因公孙宴再次同他见面。
行医多年,救死扶伤是本能,哪怕那日见到是他,到底还是救人心切了些,她是连一丝迟疑都没有,便给他施针。
不过吧。
救人是救人。
该有的离还是要保持为好。
卫姮想了想,道:“三爷,既如此危险,你更不能亲自过来寻我。三爷与我,还是应当保持距离为好。”
保持距离么?
夏元宸眸色微微一沉,心里顿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