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心脉有些阻塞,有些沉闷。
沉默了会,颔首,“好,不会有下次。”
也罢。
她既不愿意,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说完,从宽袖里拿出一个小册,“此为胭脂平生,未进侯府前她是……你自己看罢。”
卫姮见他欲言又止,那双淡漠凤眼里更甚生出几分厌色,不由暗忖:到底是什么来头,让他如此讨厌。
接过册子一看,卫姮眉眼间戾气森冷。
胭脂竟然是——暗门娼妓!
卢氏,竟然把一个暗娼安插在她身边!
瞬间,卫姮便猜到了卢氏的用意。
好歹毒的心思!
一面让林婆子使吓疯她,一面安插暗娼诱坏她品性,其心之毒,举世无双!
夏元宸又淡声提醒一句,“此女,是卫大夫人特意寻来,暗里营生官府不曾登记在册,名里此女依旧为良家寡妇。”
也就是说,哪怕卫姮这会子与卢氏对质,也不会伤了卢氏筋骨。
卫姮冷声,“既是暗娼,总会有相好的。”
纤细手指划过小册上所记一语,“皋月十九日,有大妇差人泼黄闹事……断其营生……”
也就是说上月十九日,有男子的家中大妇寻到胭脂营生的桂花巷断了胭脂的营生,只要找到那大妇……
点漆如墨的眸内寒芒掠过,二十六日的大宴,她会让卢氏捏着鼻子,认下胭脂是卫文濯的通房!
咽下恶心,卫姮心里已知自己该怎么做了。
夏元宸还等着她往下说,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她合了小册,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你欲如何行事?”
他问。
潜在话里深意是:可需他相助?
卫姮听懂他的话中深意,黑眸平视一身煌煌贵气的男子,道谢:“胭脂一事,有劳三爷了。此为姮家中事务,姮会妥善处理。”
很明确拒绝。
夏元宸静静凝视拒绝自己的女郎,她亦不闪不躲,毫无慌乱回视自己。
少顷,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发现的微笑,颔首:“好。”
卫二如血六所说。
是个胆大了。
他身边的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可她却敢。
不愧是杀过狼,背过尸的女郎。
胆量是比上京的贵女们都要大许多。
卫二既知胭脂出身,以她的聪慧,估摸也知晓卫大夫人卢氏有何用意。
也罢。
侯府内宅事务他若插手也确实不妥。
那就让她自己解决吧。
想来,她也知怎么回敬卢氏了。
马车再无说话声传出,倒让坐在外面的碧竹不放心了,“姑娘,可要喝水?”
说着准备钻进车内,把背在身上的水囊送进去。
马鞭横到她眼前,血七淡道:“无三爷吩咐,不可擅入。”
碧竹抓住那马鞭,柳眉横眼,“我是伺候我家姑娘的,不是伺候你家主子的。”
不知者无畏,指的便是碧竹了。
卫姮扬了声,笑道:“我不渴,你好生坐着,别摔了。”
碧竹听到自家姑娘的声音,安心了。
规矩坐下,不再乱动。
卫姮对三爷道歉,“婢女不懂规矩,还望三爷见谅。”
话音刚落,帘子忽地撩起,牛高马大的血七钻进了马车。
与此同时,丹华郡主惊喜的声音传入马车内,“碧竹?你家姑娘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