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告诉你娘,须得在二十六日大宴前打听清楚,愈快愈好。”
也不多说。
果儿年小,别污了她耳。
又让初春包了几包果子、蜜饯、茶叶,与人方便可以用上的上好布头,并五贯铜、十两碎银。
果儿得了吩咐,很快提了包袱家去。
没会儿,戴着面纱,满脸春风的桃红回了青梧院。
婆子赶紧告诉她,二姑娘找她,桃红连忙进了西次间。
见了二姑娘,桃红悄悄窥了一眼,心里暗道了声不好,二姑娘这一脸的不爽,许是受气了。
径直跪下,“姑娘,奴婢回来晚了,请姑娘责罚。”
卫姮见她如临大敌,谨慎入微的模样,放缓了下脸色,道:“起来回话吧。你是去照顾大老爷,怎会罚你。”
又问她怎么戴着面纱儿。
起身的桃红悄然松口气,把适才自己与大老爷说了些什么话儿,一一告诉卫姮。
“……奴婢晒了自己脸儿,大老爷见了后很是心疼,亲自取了药给奴婢抹上,还说奴婢脸宠好看,又白又嫩,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还说奴婢是个有福的,要让奴婢好生照顾自己。后头又问了奴婢如何伤了脸儿,奴婢就说……就说……”
说到这儿,桃红轻地咬了咬下唇,取下面纱,“奴婢便说,二姑娘重规矩,奴婢坏了规矩,碧竹姐姐罚奴婢跪在日头下。”
初春这才明白,为何桃红在碧竹随姑娘出去后,她一声不吭跪在院子中央。
感情儿早早为自个铺路。
碧竹瞪眼,“我可没这般狠心。”
桃红委膝道歉,“对不住,碧竹姐姐,我今日跪在院里头,其实是让胭脂心头发急。哪知,大老爷又正好唤我……”
又对卫姮道:“奴婢就想着,总得让大老爷知道,奴婢与青梧院离心才成,干脆一事两用了。”
卫姮是愈发欣赏桃红了。
手段、心智都是一等一的了得。
“胭脂呢,可是急了?”卫姮问。
桃红笑起来,又想到二姑娘心情不好,赶紧收了笑脸。
卫姮见着,失笑道:“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我心情不好,不至于迁怒于人。”
桃红重新扬了笑,“胭脂那小贱蹄子见奴婢跪着,心里更急了。跑来问奴婢为何罚跪,奴婢便说姑娘看奴婢不顺眼……”
“小贱蹄子当时就变了脸,趁奴婢还跪着又溜了出去。奴婢出了闲野庐后,便去了荷院……”
声音压紧,压轻,“……奴婢在假山那头,看到胭脂趴在大爷身上,央求大爷给她名分呢。”
卫文濯十五日田假早已休完,本应该十二日便得回书院。
搭上老昌王后,他向书院告了假,一心一意陪着老昌王。
更是投其所好,让老昌王喜上他的“又雅又俗”的法子,日子一晃,今日都二十有一了。
再过几日便是二十六日的侯府大宴。
前世,大老爷、卢氏生怕嫡子在学业上有所松懈,是绝不允许告假。
如今搭上了老昌王,夫妇俩也是盼着嫡子能在老昌王身边搏个前程,便默许了嫡子的告假。
卫姮嘴角微微勾起少许,对桃红道:“……没名没分跟着终究不妥,有名有分,再有了孩子,总会有好日子。”
桃红娇笑,“可不是,有了名分,哪怕是个姨娘也是有人伺候的。不过,胭脂那小贱人想有个名分,只怕难啊。”
卫姮扬眉,“大爷没有应她?”
桃红轻蔑,“大爷就是玩玩儿,怎会给她名分。与她说,这般偷偷私会别有一番滋味,有了名分,便少了趣儿。”
卫姮轻笑。
她就知卫文濯只是玩玩胭脂。
“……桃红,你与初春唱出戏罢。好让胭脂知晓,富贵自来都是险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