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闭上眼,卫文濯一饮而尽。
卢氏则在偏厅里坐到天亮,直到金鸡报晓时,外头终于传来动静。
“有人来了,于妈妈,扶我起来。”
听着外头的动静,双眼熬红,连声音都嘶哑许多的卢氏在于妈妈的搀扶起,艰难起了身。
坐在椅子里,无茶无水,就这么干坐一夜太遭罪了。
之所以坚持下来,不过是心里念着嫡子。
起了身,卢氏还有些站立不稳,还是于妈妈用搀好,才稳住身子。
于妈妈其实也不好受。
这些年在卢氏身边也是养尊处优,回到屋里头也是有丫鬟伺候的,卢氏挨靠着她时,也是咬牙撑着。
见坐了一宿的卢氏衣裳都坐到起褶皱,于妈妈小声道:“奴婢给夫整理整理衣裳……”
有人走到外头伺候的内侍面前,低低说了几句后,内侍躬身走过来,“夫人,王爷吩咐,请夫人去洄水楼小坐。”
卢氏早在内侍进来时,已经起身了。
闻言,熬到精神不济,头晕眼花的她不忘给内侍道谢,“有劳大人带路了。”
同样熬了一宿,精神气依旧如初的内侍侧了身,微笑:“夫人,请。”
并没有因卢氏的奉承而有所不同。
卢氏见此,悄然给于妈妈使了个眼色。
于妈妈心领神会,走到内侍身边悄然递出一张银票,赔着笑道:“昨晚大人辛苦了,这是我家夫人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大人莫要嫌少。”
内侍都是少根种的,女人爱不上了,就爱那黄白之物。
眼风往递过来的银票瞄了一眼。
哟,坐了一晚的冷板凳,终于开窍了啊。
不错,倒也大方,出手便是一百两。
“夫人客气了。”手伸了过去,把那银票拿到手里,脸上的笑真了几分,“我家王爷打昨儿个起心情不太好,夫人见了王爷后,多顺着点,捡起王爷爱听的话儿说。”
一百两透了一个信,卢氏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为紧张了。
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道:“也是我家办事不力,让王爷失望了。就是不知我那不成嚣的儿子,大人是否知道他可还好?”
内侍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夫人的儿子,最好不过了,昨晚是享尽人间极乐啊。”
“那可是世间多数儿郎梦寐以求的逍遥道呢,试问天下底,哪还有濯少爷那般好的运道呢。”
卢氏压根没有听明白是何意。
还想再问,便见前头两个内侍,扶着一位仅着一层薄薄中衣,且,还是中衣大敞的儿郎走了过来。
“哟哎,夫人,濯少爷睡醒了。”
随行的内侍笑吆了一声,卢氏定眼一看,这才认出那走路两条腿都打战的儿郎,还真是自己的嫡子濯哥儿。
脸色惊变的卢氏赶紧迎了上去,约莫还有一丈远,她便从嫡子身上闻到了一股靡靡香味。
“濯哥儿……”
喊了一声,也没有得到嫡子的回应,卢氏三步并一步走近后,惊到脸上血色全完。
“濯哥儿,濯哥儿……”
再开口时,声音是颤不成音,“……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