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试图给出一些理由。
但我不想听。
李夕,如果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我听到了你跟小优的对话,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我曾被“误诊”过。
你是一流的学者,却是不入流的政客。
你应该学一学你弟弟。
至少他从来不留实质性证据。
“夕姐,如果我去翻你之前交给我的病历资料,应该能找到很多有趣的东西吧?”
比如被你刻意省略掉的筛查。
比如被你误导的你的同仁们。
再比如,被你滥用的催眠疗愈术。
而每一项,都有你的签名,也都有你的同仁们的签名。
如果被曝光的话,你会怎么样呢?
李夕下意识地吞咽起来,随即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杯。
我拦住了她。
“夕姐,这是我的杯子。”
我微笑道。
拜你弟弟所赐,虽然我不了解心理学,但我却耳濡目染了侦查学。
这是一个审讯技巧,跟你分享一下,李夕。
嫌疑人紧张的时候会口渴,所以我不能给你水喝。
我知道你很紧张。
但这是你应得的。
因为你和你背后的人,捉弄我就像捉弄一个傻子。
不对。
你们压根就没有把我当作一个人。
你们说催眠我,是为了治疗我的抑郁症,很好,我的世界从此分崩离析——
我的记忆支离破碎,我再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自己,变得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信任你,和你背后的人。
我交出了自己,然后你们肆无忌惮地践踏了我。
现在,李夕,你又告诉我,我其实不是抑郁症,而是解离性失忆症。
还是被你“误诊”的……解离性失忆症。
如果被曝光的话,你会怎么样呢?
332
“不……小西,你……不会的。”
李夕看着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笃定。
她很笃定——
笃定郁西是一个好人,笃定郁西是一个不忍心伤害别人的人。
所以他们才敢一次又一次地,把郁西当傻子耍。
我笑了起来。
“夕姐,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