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浩杰似乎把每一段关系都处的那么奇怪，像朋友更似朋友，像仇人更胜仇人。
厌酒同意了李浩杰的建议，拾起自己震惊的心情，准备去洗个澡。
司雾在给闻安屿讲一些异能者能力控制方面的知识，见到她进来，两人同时抬头看她，年轻英俊的男人，殷红的唇边漾起一丝笑意。
“我去洗澡。”她交代一句，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哥哥，你和姐姐到底是不是情侣啊。”闻安屿听到门被锁上，压低声音，偷偷询问。
跟两人待这么长时间，闻安屿也看出了点东西，虽然他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就去世了，他没见过他父母的相处模式，但他见过别人的呀，小时候住在隔壁那对情侣，拿他当小孩子，也不避着他，常常在他面前亲嘴。
可是哥哥姐姐呢，除非必要，手也不拉，嘴也不亲。
难道是他老是杵在他们中间，影响了他们的挥吗？
司雾高挺隆起的眉骨轻轻一挑，喉间溢出一声清雅低沉的笑，和厌酒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顶，“小孩子懂的还挺多。”
“看哥哥的反应就知道不是。”闻安屿一脸的担忧，“哥哥，你可得小心点，姐姐能力又强，长的又漂亮，你看新来的那个李浩杰，有事没事就找姐姐说话表忠心，人长的虽然比不上哥哥你，但也是俊俏长相，小心姐姐被骗走。”
司雾眼底似笼了一丝看不透的朦胧雾气，如同处在深渊的人在透过夹缝注视高悬的明月，轻轻弯唇，“你姐姐喜欢谁，那是她的自由。”
“那也得争取啊。”闻安屿哀其不争，“哥哥，难道你能忍受，以后姐姐被另一个人抱，被另一个人亲吗？”
司雾神情未变，心脏却轻微挛缩了一下，像是在被一只手大力蹂躏。
不能……
甚至，他连别人牵她的手，都不能忍受。
他垂眸不语，好半天才道：“我知道了，我们继续讲课。”
闻安屿叹口气，也不知道哥哥听进去没有，点点头，将心思收回来，专心听讲。
厌酒从浴室出来，两人的授课已经结束，闻安屿说了一句“姐姐，我继续去锻造了”就出了屋子，只剩下在椅子上看书的司雾，见她出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过来熟练的帮她擦头。
厌酒挑了下眉，说了句谢谢，没有拒绝，走到刚才司雾坐的椅子上，掏出手机。
选拔内容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项功能：信息播报。
她一点开，一行被加红加粗的消息，悬挂在最页。
“57号参赛者于2o48年9月12号o2时32分54秒，共上传两万九千三百七十七颗蝙蝠晶体。”
厌酒：“……”
她盯着那行字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
下面也是许多播报内容，比如“99号参赛者于某时某分，共上传四千五百八十六颗蝙蝠晶体”“2o1号参赛者于某时某分，共上传三千九百九十九颗蝙蝠晶体”等等，足足有上千条。
但和她这条比起来，就显得不是那么显眼。
有必要吗，还整通报这一招，多尴尬啊。
厌酒刷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关掉。
狗东西，自从这个选拔开始，其他应用都打不开了，玩个游戏都没法。
她抬起胳膊撑着下巴，看着沙漠远处的景色，目光平静而悠远，脑中上辈子的事情一闪而逝。
时间是个好东西，很多浓烈的情感，都会随着时间淡化，如今，她想起上辈子的次数正在慢慢减少，也能偶尔睡个好觉。
这是个很好的趋势。
“你说，我们应该怎么招待，今晚的客人呢？”少女黑眸中隐隐含着兴奋的笑意，“他也是实验室的一员，又占据着重要位置，肯定参与过那些实验计划，你想不想报仇？”
掌中黑绸般的丝逐渐干透，从指缝滑过，带来柔顺的冰冷感。
司雾没有回答，将头细致的整理好，将毛巾晾起来，走到她面前屈膝蹲下，仰眸。
厌酒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低头，垂眸，和他对视。
黄昏的光影从窗户斜斜打进来，男人的侧脸被勾勒的锋利而深刻，“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关于我的家庭。”
“我的父亲，是盘龙城的城主严卓崆。”
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却没说什么，示意他继续。
“我家境在大灾变前很殷实，大灾变生后，我父母是最先觉醒的异能者，在所有秩序溃散，尚未重新建立的时候，他们凭借着积累的财富和力量，相互扶持，以雷霆手段迅建立了很强大的势力，那时候还不叫盘龙城……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就像是救世主。”
“我并不确定，邱岩究竟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严卓崆的，在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作为新势力的崛起元老之一，成了严卓崆的左膀右臂。”
“我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始终没有觉醒异能，两位强者生了个废物，这个话题在当时颇受关注，邱岩提出可以采用一些冒险的方式让我觉醒异能，被我母亲拒绝了。”
“大概过了半年多时间，母亲带队探索中部地区出现意外，全军覆没，我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男人睫毛遮住眼底狂暴的风云，撑在膝盖的手虚握成拳，青筋暴起，“之后不久，我就被送入了邱岩的实验室。”
“期间，我没有见过严卓崆一面。今年三月，我从实验室逃出，从东部一路来了西域，碰到了你。”
厌酒看到司雾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抬头看向她，死寂的眼瞳深处，如同坠入了足以燎原的星河。
两人静静的对视片刻，厌酒淡淡问：“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少女的眼神明亮而澄澈，在她的注视下，司雾薄唇轻启，坚定的，一字一句缓缓道：“因为我们会一起度过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不想有任何事，隐瞒你。”
迎着男人灼热的视线，厌酒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直到你不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