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年隐含期待的脸，江问轩没有任何笑意的笑了一声。
他缓缓道：“江泽，这么多年没见，你竟然还是如此天真，我给你机会？当年你可曾给过我机会？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我服下的，是真正的失心散，今天这些话，你去跟谁说？难道等着日后到我坟前去说不成？”
江泽微微一怔。
少年目光冷冽：“又或者……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我对你而言再也没有丝毫用处的话，那你就根本不会再想起我，也根本就不屑于来跟我说这些话了。”
江珩：“……”
江泽脸色惨白，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他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珩，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江泽一边说，一边下意识上前一步，试图去抓江问轩的手。
但是江问轩冷冷的道：“别过来！”
江泽：“……”
江泽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他死死咬着唇，眼睛之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悲伤情绪来。
他无措道：“阿珩……”
江问轩极罕见的表现出一丝疲惫。
他轻声道：“江泽，你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覆水难收么？我根本就不想听你说后悔，你的后悔根本不能让事情发生任何改变，我跟你之间，也绝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从我跟着师尊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是他的弟子，而与俗世亲缘再无任何瓜葛。”
江泽：“……”
江泽嘴唇止不住的发抖
。
江问轩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如果你当真还有一丝一毫的在意从前的兄弟之情，那从今往后就记住你的责任，做好你的皇帝，而且也不要再来烦我了。若是这样，日后我或许还能念起一点儿往日的情谊，否则……”
江问轩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道：“后果你清楚的。”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转身的离开了。
任凭江泽在后头怎么叫也不肯再回头。
江泽颓然坐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一声清亮的剑鸣，空气中忽然有一圈一圈的水纹荡漾开来，紧接着，一柄长剑飞到了江泽的身边。
这竟然是江问轩的逐波。
江泽不由得愣了愣。
下一刻——
他几乎是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握住了逐波的剑柄。
…………
“江师弟……”
“按理说，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应该多说些什么。”
顾宴疏望向前方，轻叹了一声道：“但逐波乃是你的命剑，非比寻常，你当真要将这把剑留下来么？”
江问轩微微垂眸道：“逐波有我本命精血，而江泽又是我的同胞兄长，所以今日逐波才会几次三番的回护于他，这种事日后未必不会再发生，既然这样，那我倒不如就将逐波留下来，顾师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对于你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如无必要，我并不想再见到我这个兄长。”
顾宴疏
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江问轩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手拍了拍江问轩的肩。
江问轩看着他：“顾师兄，你和楚陵为何会到此处来？”
顾宴疏道：“……为了找一样东西。”
事到如今，他对江问轩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就把大致经过叙述了一遍。
江问轩目光闪了闪，低声道：“所以你觉得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皇宫之中？”
顾宴疏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如此，但的确是这样的。”
默然片刻，江问轩道：“顾师兄，那你没有办法找到那东西的具体位置么？”
顾宴疏：“……”
顾宴疏手中出现一张符箓：“这符箓可以感知到那半颗圣树之心的具体位置，而且位置越靠近，符箓的光芒就会越亮，就是这张符箓指引我和楚陵到这里来的，可是我们——”
顾宴疏话还没有说完，他手中的符箓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极其刺目的强光。
然而那强光照在江问轩的身上，又化作星星点点的细碎波光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顾宴疏手上的符箓也不见了踪影。
空气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顾宴疏目光微微沉了沉，眸中漆黑墨色如潮翻涌。
他再看向江问轩的时候，眼神就变得与方才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