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吆喝着玩骰子,我让茜茜把盘子里没动的几颗樱桃吃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推到陈辉面前。
“上次你生日我没去。”我对他很敷衍地笑了下,“今天补上,不好意思啊。”
其实我之前托楚苍给过他礼物,这个是为了什么,我俩心知肚明。
卡是邻市一个俱乐部的会员卡。俱乐部本身平平无奇,只是聚在一起打打台球的地方,特别的只是参加的成员。不过这卡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不打台球,也不想讨论什么市场政策和国际货币体系。
陈辉凭自己是拿不到这张卡的,他看了眼,这次笑得很真心:“麻烦谢哥,还记着我生日,下次请你吃饭。”
我只说:“下次吧。”
这事才算真正过去,陈辉招呼我一起玩,我没兴趣,只随便看了两眼他们的骰子。陈辉手气挺烂,技术也不行,不过在场的人都在让他,不知道是不是有楚苍的面子在。
舞台上换了非主流风格打扮的摇滚乐队,声音吵得我头疼,这群人玩得更上头,已经到灌酒脱衣的阶段。
有人想把茜茜叫过去,我看他已经在被另一个男孩口交,就把茜茜按住。
“她现在陪我。”
“不是吧,小谢总。”他一边按着胯下男孩的脑袋一边说,“你又不睡,守着干什么?”
“担心你那个小鸡巴玩双飞时早泄丢人。”我说,“滚一边去搞,别脏我眼睛。”
他面色涨红,狼狈地换了位置。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么阶级分明,在场的也就楚苍能跟我叫板。我看着他们快把不学无术和不干人事写在脸上,只觉得十分无聊。
楚苍和陈辉一起出来时就这样玩?
我向他那边看一眼,没想到楚苍也在看我。他没再抽烟,手边一杯喝了一半的酒,神情莫测。
……有什么好看的。
我一共给茜茜开了七瓶酒,统共没喝三口,她看起来都有点心疼。我让她端着酒去附近桌,一桌送一瓶,她笑道:“你今晚是来做散财童子了!”
茜茜独独留下度数最高的那瓶,她转一圈回来后坐在我腿上,雪白的手臂环住我,拿起那瓶酒,仰头喝一口,凑过来吻我。
我不好直接推开她,凑合地尝了点酒液,后仰躲开:“你陪我坐坐就行,其他的都不用。”
“为什么啊?我哪里不漂亮?小谢总眼光也太高。”
我不介意来点逢场作戏的亲昵,但确实不喜欢随便跟人睡觉——这也是我不太喜欢和这些人出来玩的原因,他们喝酒喝到后面都会变成乱七八糟的交配现场。
“姑奶奶,放过我吧。”我对她摆出投降的手势,“我明天还有一整天的课。”
茜茜含着怒笑了,她说:“你真是……”
她没明说,用活色生香的表情怀疑我是不是不行。
我不在乎她把我当阳痿,恰好也快到十二点,顿时坚决地推开她:“不了,很晚,我得走了。”
“什么灰姑娘,急着回去陪王子嘛。”她不满地说。
午夜场刚刚开始,我就要离席,堪称扫兴。茜茜甩了甩卷发,她不甘心地转向下一个目标,我用手在脸上随便摸了摸,手指上还有口红的红色。
我看到她嘴唇依旧鲜艳,也不知道这什么口红,质量那么好。
陈辉叫我再玩会,我摆摆手,逃离盘丝洞一样从这个酒吧出去。
外面的空气比里面不知道清新多少,我深呼吸几下,脑子清醒很多。
代驾这时给我发消息,说车路上爆胎,恐怕来不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让他去打救援电话换车胎,不用来接我。这个点叫车也不困难,我刚打开叫车软件,手机就被人一把抽走。
我还以为遇到当街抢劫,抬头看才发现是楚苍。他外套敞开,表情阴沉,把我的手机随手塞进外套口袋里。
这是想干什么?
我想把手机拿回来,楚苍却撕开手里一包湿巾,将一张冰凉的湿巾按在我脸上,用力擦了一下。
脸被湿巾擦得发疼,我怒道:“你做什么?手机还我。”
楚苍没理我,他低头看着湿巾,那上面一块漂亮的红色,似乎还带出酒色场所特有的暧昧和暗香。
随即他捏住我后颈,迫使我抬头,又在我脸上擦了一下。
他就像在给小猫小狗擦掉脸上的脏东西一样粗暴,在我反应过来翻脸前松开我,将湿巾团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我叫了车。”楚苍以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坐我的车,和我一起走。”
“你谁啊,让我听你的。”我脸上凉凉的,皮肤上的痛感还没消失,“擦得我脸好痛,手机给我,快点。”
我伸手去楚苍口袋里摸手机,刚刚碰到,他也把手伸进口袋,将我一扯,我差点撞他身上。
他不松手,我只能维持着这个贴近他的别扭姿势。外套口袋狭小的空间里,他的手指和我的手指紧紧纠缠着。
我感觉我脑子深处可能有个雷达在疯狂示警,楚苍在近距离看着我,他问:“口红好吃吗?”
我说:“滚,我明天给你买两根你自己尝尝。”
他冷冷地说:“你脸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