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陆岌抬手在他发顶揉了揉,那手法,就跟程岁杪对花灵一模一样。
一看就是当他是个说胡话不懂事的小孩子,陆岌根本没当真,而如果自己再强调一遍,就会显得很刻意。
程岁杪起身收拾碗筷,陆岌问他:“你吃饱了吗?”
“嗯。”程岁杪点头:“少爷今日累了,早点休息吧,我打理好自己就过来守夜。”
原本似乎没什么,被他这么一提,陆岌抬手遮在唇前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要回到床上去。
程岁杪记起今日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跟陆岌讲,一回头,发现他已经躺下了。
之前看的书扔在一边,闭着眼睛,抬起一只手,把手背放在眼前。
程岁杪提起食盒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洗去自己一身的风尘仆仆,程岁杪换了衣服路过倒坐房,听见里面一片咒骂声,夹杂着自己的名字。
程岁杪前行的脚步顿了顿,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听这个墙角,就再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次骂的比之前脏一些。
他瞬间就做好了决定,默默靠近了一些,倚在墙根角竖起了耳朵。
骂他的那个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有小丫鬟在安慰花穗,还恭恭敬敬地称呼她“花穗姐姐”。
“花穗姐姐放心,六少爷对他也就是一时新鲜劲儿还在,等看透他的本质,自然就会把他赶走了,到时候姐姐一定还有机会回来。”
“对啊对啊,我们帮姐姐看着,一有变化,立刻去通知你。这件事也不是全无转机的。”
花穗哭个不停,“可是……可是六少爷把我嫁给了木谦,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她嘟囔着:“那时候能回来还有什么用。”
里面一下子静下来,可想而知之前大家安慰她,都不敢提这件事。
程岁杪一时讶然,身子僵了一瞬。
陆岌做主把花穗嫁给了木谦?然后勒令他们两个马上离开安苑?
不,不止是安苑,是让他们两个马上离开陆府。
所以……陆岌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今日的意外已经确定是花穗和木谦搞的鬼了?这么快?
而且,花穗讨厌他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木谦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花穗姐姐。”
里面寂静了一阵,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要我说,谁都能看得出来木谦喜欢你,他人不错,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啊。”
程岁杪:“……”
好吧,这下倒是知道木谦陷害他的理由了。是了,之前陆崇过来的时候,就是木谦给花穗通风报信的。
程岁杪听到有两个人附和了几句,花穗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哇哇了一会儿,又开始不断咒骂起“始作俑者”来。
很明显,大多数人都是眼看着花穗马上要走了,原本也只是想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安慰安慰她,可是她止不住的满心怨气哭哭啼啼,有几个已经不耐烦了。
“嗐,我们这种人,能在陆府讨口饭吃已经算是命好了,主子要喜欢谁,我们管不了,只能低头做好自己手里的事,争取不出错才好。”
“你什么意思啊?”花穗现在在气头上,平日里她就是趾高气昂的性格,这个时候也没改得了,又刚好在气头上,几乎是逮谁咬谁。
“你是说我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我活该吗?!”
“花穗姐姐,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跟那个死小子比起来,我们自然是跟你更好啦,但你也知道,少爷就是喜欢他,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的呀。”
花穗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哽咽着艰难开口:“我怀疑那小子是妖怪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