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那人自称华蜕,同我们一样也是来接人的,故而这才堵在甬道内避雨,不过言语里跟皇上还沾亲带故,说是请王妃过去聊聊,属下觉得还是待皇上过来弄清楚了再过去较为稳妥!”
“知道了。”
凌千雪想了想,说不好真是跟皇上有些关系,于是撩开车帘朝甬道内看了一眼,奈何雨势较大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瞧见一抹紫色的身影,以及一团黑乎乎的老虎,在暗淡的天色里闪烁着两点赤黄色的眸光。
城里出现这么一件奇事,说不定早就传进宫里了,若真是有危险,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
“红鸢,离车队过来还有一个时辰,你去城楼上请壶茶水送来,顺便让人弄三副桌凳。”
凌千雪拿起雨伞正想下车,便被红鸢拉住了。
“王妃,还是待在车上吧!您要是出了事,我们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凌千雪犹豫了下,语气虽是温温柔柔,却是异常坚定,说道:“红鸢,外面还有那么多当差的,他们都瞧见了这辆车上的人是什么身份,本宫虽是女子,却也是皇室宗妇,与皇室荣辱与共,眼下若是避而不见,岂不是落了皇家威仪。”
别人都已邀请,她若不去反而会被人看不起。
“……是。”
红鸢见王妃已经决定,也只能是先下车叮嘱了虎卫几句,接着便撑着伞朝前走去。
“王妃,属下替您撑伞吧!”
虎卫跟随在凌千雪身旁说道。
“不用,岂敢劳烦将军做这等小事。”
凌千雪淡笑,“走得近了本宫还真有些害怕,不知各位将军以前可曾见过如此气势威猛的老虎?”
“我等在山林也是杀过虎的,只是跟这头体型一比,那简直就是还未成年呢。”
“怕不是成精了!血气隔得这么远都能引动我的气息,能见到这种老虎倒也是一桩奇事。”
恐惧的气息淡了少许,凌千雪很快便看清了这位长得颇为阴柔俊美的男子。
华蜕微笑着打量了一瞬,朝眼前的女子作揖道:“玄门弟子,华蜕,见过平王妃。传言果然不虚,平王妃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胆色也是胜过许多男儿。”
凌千雪端着手同样是打量一眼华蜕,含笑道:“本宫与华公子相比,怕是很多女儿家也是要自愧不如的。不知华公子所等何人?”
红鸢端着茶盘从城楼上走下,身前还有六人,分别带着矮桌跟凳子。
“华某在等的人叫幽兰,王妃应该是知道她的。”
见凌千雪安排了这些,华蜕暗自赞许,挪开脚给中间腾开位置,道:“王妃还真是个妙人,华某也跟王妃想到一块去了。雨中品茗,倒是不虚空度苦等友人。”
凌千雪回忆着这个名字,幽兰,洛妃身边的大宫女,说是皇上至亲的人也不为过。
当年皇上下落不明,又处于山匪猖獗的时候,这位宫女可谓是将生死置之身外,忠心耿耿。
凌千雪微微颔以示回应,示意道:“华公子请,相信皇上也快到了,三人成谈,也是一桩美事。”
一盏茶入喉,华蜕说起了最近的大事。
“听闻南方有恶蛟作祟引山洪,坊间已经有不利于皇上的流言蜚语传出,王妃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轻轻放下茶盏,凌千雪轻轻笑道:“坊间言论自由,自是驳杂不清。自先皇驾崩,皇上仁政爱民,革除民间恶习,推行新法度新国策,均都深得民心,这些捕风捉影的造谣也就是枯叶打个旋儿,有心者自会维护现在来之不易的平稳生活;华公子若是过滤掉那些利己小人之言,便会现皇上的仁德功绩,以及民心的推崇之声。更何况,妾身相信皇上自有裁断,南方的灾区也将在我们众志成城齐心协力中重建。”
华蜕抿嘴笑道:“据华某的消息渠道来看,恶蛟一事虽是有些夸大,可却真真是条蛇妖,此妖为虺,有着将近五百年的道行,平王此去赈灾之地离这条虺的藏身之处相隔不远,王妃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夫君的安危?”
闻言,凌千雪平静的心境乱了一下,迅稳定心神,回道:“华公子身为玄门中人,那就是真人之徒,论着还与皇上有着一层同门之谊的情分,而眼下妖物为祸人间,贵宗隐世已久,现在也该现世还这天下一个浩然正气之象了吧?”
各地有妖邪现世为祸百姓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她身在长安也是知晓的,为此童英这才带着皇上的诏书出宫办差,为的就是规划这些江湖教派,也为朝廷培养一批能处理棘手事情的人才。
简而言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顺者昌,逆者劳役;
不尊皇令者,没收山门,断绝传承,在这一点上,皇上可是未留半分余地,是决心要肃清这种地方上结党营私谋利的交易。
只是没想到,这个充实军部的计划还未开始,南方便出现了这种惨剧,连封后大典也都拖迟延后了。
“平王妃说得不错!”
幕依凡从撑着伞过来的时候在墙角听了一段,这时一边说着一边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