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徽躺在床上昏睡,他的情况比刘导严重许多,整个下肢都溃烂了,掀开被子,浓郁血腥味扑鼻而来。
不似刘导左臂那般大到扭曲,宁徽双腿仍是正常长度,只肿胀了一圈,腿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皮肉脱落,暗红血痕遍布,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宁母已经红了眼眶。
寻常人看不到阴气,更看不到一根极细的因果线一端连在宁徽腿上,一端连在宁骏身上。
宁骏也是一副担忧不忍的样子。
有意思。
宁家人知道宁徽的腿会这样和宁骏脱不开干系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对宁骏这么信任。
因果线,不说寻常人,像青木大师这种修道有成的玄学人士也无法看见。
那是脱“人”范畴的能力。
“谢大师,有办法吗?”宁父稍微冷静一点,眼眶微红的问。
“谢大师,求求您,无论如何救救徽儿,他才二十岁,不该这么,不该……”说到后面,宁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扶着宁父手臂上前,曲腿就要跪,“只要能救徽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必跪我。”
一道无形的风托住宁母身体,阻止她跪下。
宁母茫然僵直身体。
“不是多难的事,你们备好酬金就行,我是个生意人,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谢钦辞很不耐应付这种事。
在无限副本里见惯了人性“恶”的一面,到了这个和平世界,总让他不适应。
似乎感受到威胁,附着在宁徽身上的东西变得躁动。
受它影响,昏睡中的宁徽紧紧皱起眉头,开始挣扎起来。
不难看出他正在遭受巨大折磨,身上的汗不一会就浸湿了衣服,喉间艰难溢出痛呼声。
“大师,大师,”宁母也顾不上托着自己的神秘力量了,茫然无措看着床上的小儿子,“徽儿他又犯病了。”
谢钦辞坐到床边,附在宁徽身上的东西更为躁动,巨大威胁下,它的第一反应是逃跑。
可,正如鬼头所说,寄生之后,离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宿主死亡。
宁徽住的厢房,睡的床,包括他自己身上,都有压制那东西的阵法,它的挣扎,让宁徽愈难受。
“谢大师,怎么你一来,我弟弟情况更严重了?”
宁骏反问的声音在厢房里异常明显。
“宁骏,不得对大师无礼!”宁父呵斥。
宁骏仿佛一下子回了神,抹了把自己的脸,声音沙哑:“抱歉,谢大师,看小徽这么难受,我……”
“是么?”谢钦辞饶有兴味看他,“若我说,等会他会更难受,更疼更痛,你还让我给他治吗?”
宁骏被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漆黑眼眸看得心头重重一跳: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不等他试探,谢钦辞已经收回目光。
他的驱鬼方法很粗暴,至少青木大师活了这么多年,是没见过像他这么驱鬼的。
哪有人能直接将鬼物从人身上撕下来的?
他们想尽办法也没法驱逐的鬼物,被谢钦辞一下一下从宁徽身上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