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是真的彻底失控,他把许三多重新按回床上,发了疯似的操他,直到尽数射进许三多后穴里,许三多颤抖着将他绞紧,跟随着高城的动作,也达到了高潮。
结束后高城终于想起来刚刚的事,他想问梦里的许三多为什么会知道,但是就在这种关键时刻,起床号吹响了,高城条件反射地从梦里惊醒,坐起来,捂着脸骂了句脏话,然后换好衣服,鬼鬼祟祟地把内裤床单都洗了。
这一上午,高城都因为那个梦,有点魂不守舍,中午他食不知味地嚼着口中饭菜,正兀自出神,甘小宁却跑来叫他,说是有个他的电话。
高城过去接了,刚说了个喂,就听到对面许三多的声音。
许三多声音和原来一样,和梦里也一样,软和的,温吞的,但就是语速有些快,好像有些紧张:“连长,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话…算数吗?”
那一瞬间高城感觉天上有个大馅饼砸下来了,砸的他眼冒金星,但实在心花怒放,他紧紧抓着话筒,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
“许三多,永远作数。”
<高城的梦>end
伍六一在看到许三多第一眼时,其实就已经有预感,这个怯懦的,并且闹了大笑话的新兵,将会抢走史今所有的注意力。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伍六一了解他唯一的朋友,史今从不轻言放弃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团泥巴,他也会亲手将泥巴捏成形,直到成为一个真正的兵,因为在伍六一刚来部队的时候,史今就是这样照顾他的,而如今,他又将亲自照顾另一个,看起来完全不像样的兵。
伍六一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或许嫉妒占了这情绪里的大多数部分,史今是他的战友,他的班长,他的朋友,也是他…伍六一不愿意将心中某些感情拆分的太过清晰,他知道史今对他没那种意思,所以从未期待能够得到回应,只以朋友的身份止步,得到史今的关心就足够。
可随着许三多的出现,事情发生了偏移,他看得出史今对于许三多的偏爱,那种偏爱甚至已经到了暧昧的程度。作为战友,伍六一应该制止,作为朋友,伍六一不甘心,他瞧不上许三多,这种讨厌里一半是瞧不起许三多的眼泪和软弱,另一半就掺杂了私人感情,是嫉妒与愤懑。
所以伍六一讨厌许三多,史今的请求是他搭理许三多的唯一原因,可后来,许三多也成为他和史今起争执的唯一原因,当时伍六一几近愤怒,他说算我求求你,我们跟许三多,我们跟他还没有情分!但史今摇头,对伍六一说话,语气温和而坚定:“我跟他…已经有了情分。”伍六一注意到了,他的话里,说的不是“我们”,而是“我”。
从那一刻开始起,伍六一忽然明白了史今在谈起许三多时,眼中浓烈复杂的感情。而且史今似乎也没想着对伍六一掩饰。你喜欢他?是不是?伍六一想问,但这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所以伍六一沉默,哪怕心底酸涩难忍,他仍旧替史今守着这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既然史今非要把许三多给留下,那为了史今的前途,他也必须得去好好训练的许三多,绝不能不让他拖史今的后腿。
到后来的某天,他心血来潮的回忆过去时,突然发现,和史今一同度过的那些日子里,大部分都有着许三多的身影,所以根本不止史今自己,伍六一也一直在看着许三多狼狈地,跌跌撞撞地成长。在难得和史今单独相处的时光里,他们的话题也只围绕许三多打转,史今看着操场上奔跑的稚气身影,露出欣慰与温柔的笑:“看,六一,他其实很不错。”
伍六一只吝啬地分过去一丁点视线,随后又收了回来,漠然道:“我就是喜欢不起来他。”
可伍六一自己心里也清楚,许三多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太纯粹,这种纯粹的特质有时令人生厌,像只单纯的小狗,谁对他好些,他就摇摇尾巴黏上去打转,并且不会主动离开,赶也赶不走。
所以伍六一从来不对许三多太好,他永远保持着对许三多的疏离与冷淡,除了必要时的训练指导外,他都是远远地看着许三多在史今身边成长,看着那个他瞧不上的,愚笨的兵,在史今身边慢慢长成一棵有些稚嫩,但已经初具挺拔坚韧的小白杨树,伍六一那时总算松口气,只要许三多不拖史今的后腿就行,他已经再没有别的愿望了。
后来伍六一算是把那段,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过界的暧昧情绪给放下了,毕竟有时候太过亲密的朋友之间,进一步就是暧昧,退一步就依然只是挚友,在摆脱了那种含着嫉妒的偏见后,伍六一能用更理智一些的眼光,去重新审视许三多,依然有些不怎么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许三多在逐渐蜕变。史今笑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六一,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你帮了他很多。伍六一撇过头去:“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那么,既然是看在史今的面子上,想让许三多成长蜕变,只是为了史今,那你伍六一又为什么要在车上接过他的那支烟。
伍六一曾无数次这样扪心自问,但他得不出任何答案,是鬼迷心窍吗?他看着许三多被成才刻意忽视后,眼神里流露出的茫然无措,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奇异的冲动来,所以他伸手从许三多手里接过那支烟,伍六一知道那代表着一种自己对他的承认,许三多的眼睛又重新亮起来,对他笑,伍六一默不作声地抽烟,他没意识到,这也是一种对许三多心软的开始。
而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越往后想,伍六一越是发现,他之后的记忆几乎都是被许三多给填满的,整整三百三十三个回环,七连的其他战友在给许三多鼓劲,而他在单杠周围走动,好似在计数,却说不清心中的那股焦躁,许三多在单杠上闭着眼回环,瘦削的身影飘飘摇摇,却如此坚定,他看得到许三多额上的汗水滴下,落进沙坑,但流汗总好过流泪吧,许三多,你说的,这是有意义的事。伍六一心想,下意识用上了许三多嘴边常说的词,有意义。
许三多证明了自己,他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伍六一将药水扔给他时说:“许三多,不要再指望别人的照顾。”从那天开始,伍六一和许三多仍然不是朋友,但或许已经真正成为了队友,许三多感觉得到这种变化,因而常常对着伍六一微笑,但伍六一只是面无表情地别过脸不看他,心中却溅起涟漪,他不肯承认这种柔软情绪的来源,是许三多。
就算这段甚至称不上是暗恋的感情无疾而终,伍六一和史今依然是最要好的朋友,而许三多也依然是史今的跟屁虫,即使嘴上从未说过,但伍六一在心里已经不怎么讨厌他了,他甚至已经习惯在和史今说话的时候,史今身旁永远会跟着个露出一口白牙灿烂微笑的许三多。
史今很敏锐,史今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把许三多托付给他,是的,托付,在那场失败的演习过后,整个钢七连都知道史今将来的命运会是如何了,只有许三多茫然不知,也没人会去告诉他,没人想在这种伤感的离别时刻再看到更多的眼泪了。
“我退役之后,你多照顾照顾许三多,好吗,六一?”史今这样轻声地对他说,伍六一心情很糟糕,他想说不好,可看到史今哀伤的眼睛,最后又咬着牙答应下来。他想,许三多,你真幸福,有人把你看的这么重要,哪怕自己即将离开,也要拜托别人去照顾你的未来。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挽留、悲伤、眼泪、离别过后,他们都慢慢习惯了上铺的床位变成许三多的,习惯他成为三班的班代,习惯他在每样训练里都名列前茅,习惯伍六一和许三多争抢连队里的第一。但只有伍六一知道,许三多自己不习惯,入睡之前,许三多望着上铺有些发怔的眼,还有训练时刻意的退让,伍六一知道他在避让什么,许三多小心翼翼,生怕再将任何人挤走,他在逃避离别。
但就是许三多这样的逃避,才让伍六一心中有怒火,班长的离开只让你学会逃避了吗?他把许三多拦住,用话激将他,两个人出去,来了场不要命的比拼,最后被整个连队围着参观了一圈。
也就是两个人都精疲力尽的那天晚上,伍六一稀里糊涂地梦到许三多。
那是一场不应该的梦,起码,主角不应该是他和许三多,可梦里的情况伍六一无力改变,他梦见自己把许三多叫到过道,恶声恶气地对许三多说话,后面的事伍六一还记得,他们的对话马上会被史今给打断,但梦里没有,于是在伍六一说完我讨厌你,在许三多低头避开他的眼睛之后,伍六一被他的逃避气的心头火起,抓住了他的双手,将许三多按在了墙边。
他的一条腿挤进许三多双腿之间,许三多被伍六一的行为惊吓到,愕然地瞪大了眼,他嗫嚅着小声开口喊伍六一班副,伍班副,但伍六一听着这种呼唤只是心烦意乱,于是低头,用唇将许三多喋喋不休的话堵回喉咙。
除了惊讶之外,许三多几乎没有挣扎,他被动地接受着伍六一充满攻击性的吻,在吻下去的一瞬间伍六一就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脱轨了,但可悲的是他竟然不想放开,他用力地啃咬许三多的唇瓣,勾着他的舌尖同自己的舌交缠,明明应该是对着许三多吐出刻薄言语的唇,此刻却正与许三多的嘴唇亲密地厮磨着,交换一个又一个深入痴缠的吻,许三多被伍六一亲的喘不过气来,眼中蕴上雾蒙蒙的水,氤氲在眼角,没有掉下来。
“不许哭。”伍六一终于放过他,简短地说出这样的话,于是许三多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擦擦眼角,但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伍六一扣着举过头顶,只能用一种求助的眼神望向伍六一,那种眼神让伍六一喉头发紧,这不是你该用来看我的眼神,许三多,你这样看史今,会让他心软,而你这样看我,只会…只会让伍六一更失控。
“我帮你。”伍六一说,他再次俯身,用唇吻去许三多眼角即将滑落的泪,咸涩的泪水落进伍六一口中,就如同接下来伍六一要做的事,他把许三多的手给松开,随后蹲下身,解开了许三多的腰带。
伍六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也的确行动了,伍六一在任何事上都是果决的,他先是用手把许三多撩拨地硬起来,随后用嘴将许三多的性器吞没,他没做过这种事,非常生疏,但仍旧轻而易举地让许三多没多久就射出来,他之前把许三多的眼泪咽下去,此刻也把许三多的精液给咽了下去,许三多慌乱地去制止,但被伍六一抓住了手,向着身下摸去,在隔着衣物摸到硬挺的东西时,许三多的手颤了颤,但没有躲避,皮带解开,拉链拉下,伍六一的手包裹着他的手,带动着他,开始抚慰伍六一滚烫的性器。
伍六一低垂着眼睛,看着许三多红着脸替他纾解,伍六一的手大他一圈,恰好将许三多的手整个包裹进手掌里,即使是在做这样的事,许三多也保持着专注的神情,只是别着头,眼睛不敢看过去,伍六一带着某种恶意的戏弄叫他,说许三多,怎么不看?做都做了,是不敢吗?
激将法对梦里的许三多也很好用,伍六一看到许三多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像是生气,然后许三多就看过去了,在小小的抽气声过后,许三多连耳朵都爬上了红色,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伍六一呼吸也终于急促,在抓着许三多的手加快撸动的速度之后,过了一会儿,他射在许三多手里。
荒唐的梦境就到此为止,伍六一惊醒过来,对面的床上就是正熟睡的许三多,心脏正在胸膛内激烈地跳动,诚实的向伍六一传递着某种悸动,伍六一心乱如麻,他扭过头,长久地盯着许三多看,看许三多熟睡的,还有些稚气的脸。伍六一看不清自己的心思,或者也根本不想看清,荒谬!荒唐!他在心里恶狠狠地给这种悸动做出了总结,并且决定就暂时…先这样,一场梦而已,伍六一对自己说,没必要想的这么多。
但谁也没想到,有一天,钢七连也会经历离别,最优秀的兵们被拆分重组,分去不同的连队,分别就像傍晚海边的涨潮,一场接一场的涌来,海浪不歇,潮水不止,战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开,直至…直至剩下最后两个人。
伍六一走进车库,沉默地给许三多帮忙,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算多愉快,伍六一清晰地将自己内心曾经的所思所想剖析开来,说给许三多听,许三多,我多讨厌你啊,讨厌你像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讨厌你吸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讨厌看到你时就会想起他。
更令我讨厌的是,现在我想起他时,回忆里却更多的只有你许三多的身影。最后这句话,被伍六一咽回喉咙里去,他静静看着许三多茫然失措的眼睛,看着许三多落寞且孤寂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伍六一想要拥抱他,但这种念头被强硬的打消,他只是喃喃,像对许三多说,又像对自己说。
“别记住我的坏处…许三多,就像你说的,记得一个人的好处强似记得他的坏处。”
伍六一知道许三多会黏上所有对他好的人,曾经也决定过绝不能对许三多太好,可第一次心软后就有第二次,一支昂贵的烟,一场荒唐的梦,还有过去的一幕幕,伍六一终究再次心软,他写下史今的地址,将那张字条郑重其事地放进自己的储物柜。他知道许三多最依赖的人是谁,所以他简短的写:顶不住了,就给班长写信。
在之后,从和史今的书信往来里,伍六一了解到,许三多从没有给史今寄过一封信。三多长大了,知道有苦也要撑着了,但哪怕给我写写他的近况也好呢?在信上,史今这样写。
伍六一沉默,想起高城临上车之前嘱托给他的话,托他去看看许三多,有什么事,照顾一下。
伍六一又要去做坏人,去向许三多宣布整个七连就剩他自己一个人这样的消息,他面沉如水,在许三多打开门时也保持着这样的表情,他不是史今,他不会给许三多一个温柔的拥抱,伍六一说:“跟我打一架吧,许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