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紫衣,衣领上的雪貂绒毛依旧白得像刚从雪地里新猎来的。
“都住手。”他冷冽地道。
“火炼大将军,别来无恙。”赵隽和煦地微笑。
被称为火炼的紫衣将军,漂亮的丹凤眼中流露出几分惋惜之态:“可惜了。”
说罢,这火炼将军伸出长手,去扶早已如危塔的赵隽。
“不劳您了,猛犸世子!”阿渡抢过去,扶赵隽吃力地坐在榻上。
猛犸世子火炼缓缓走近这雕凤刻龙的象牙榻,俯瞰着赵隽,良久不语。
赵隽笑说:“世子殿下,容本王歇会儿。”
说着,懒懒散散地半卧在榻上。刚动了武,他的腰椎处疼得像被一万匹骏马踏过之后,再被万只蜜蜂蛰过,他通身汗涔涔的,再也无力与这帮好手好脚的人周折。
火炼王子依旧俯瞰着他。
近似的颀长身材,旗鼓相当的武艺,这只是昨天。
赵隽半卧着一手拄腮,苦笑。
“唰!”
忽然,眼前一道雪光,害得人要得雪盲一般。
一袭长刀,直逼赵隽的喉咙。
赵隽依旧温暖地笑着。
“王……”
阿渡还未喊出声,已被两个结实的猛犸大汉擒住。
小叶子刚要动手,亦被火炼王子夺了刀,点了穴。
赵隽的唇角不动声色的一抖。
火炼王子的刀有些微颤:“我们本该战场上一决高下,我也不该趁人之危,可是,你必须死。”
赵隽闭上眼睛:“来吧。”
火炼王子的丹凤眼凛凛的一寒。
挥刀。
“大哥,别杀他!父汗不是说让你带他进宫吗!父汗会生气的!”
一个看上去十岁上下的戎装男孩一把抓住火炼的剑。
小孩儿古铜色皮肤,浓眉大眼,结实的身材裹在一身铠甲里,大嗓门儿。说完,一边打量着上了妆的小叶子,南葑的小姑娘真好看。
“乌米尔,让开!”火炼王子丝毫不领情。
“世子,使不得啊!”
正在这时候,又一个约四十出头的猛犸人冲进了大殿,拖住火炼王子的胳膊,苦口劝道:“南葑人那么拥护赵隽,杀了他,这帮汉人会誓死反抗的!”
火炼王子回眸冷冷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被叫做图里的猛犸中年汉子依旧不松手:“可是,大汗说让你拜他为老师!”
火炼王子冷哼:“父汗老糊涂了,来人,将赵隽押入天牢!”
乌米尔也急道:“大哥!”
火炼王子已旋身飞出大殿,跨上他的心爱的“百岔铁蹄”黑马。
叮当,叮当,叮叮当。
铃声渐远。
赵隽被这帮猛犸兵们连人带榻抬入大牢。
手和脚尽被结结实实地捆着。
檀香木散发出的幽幽香气,和着牢房里的臭气,搅和在一起,熏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