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拿着大队的证明,扛着一口袋粮食去了镇上粮站,给娘三换了4o斤的粮票,自己留了3o多斤的口粮。尽管用粮食换粮票,实在是不划算,但是因为小梅住院,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换完粮食他匆匆去了医院,天很热,豆大的汗珠就没有停过。
扛着几十斤粮食走个两三个小时对其他男人来说很费劲,但是李清河丝毫不觉得口袋很重。
“爸,来啦!”
李金娣忙起身,接过他爸手里的包。另外一小半口袋的粮食被他爸放在了床尾墙边,李金娣从病床的柜子里端出一茶缸凉水,他爸一口气喝光了。
“看你渴的,这几个小时没有喝水了吧,嘴都起皮了!”姜晓梅轻声的说。
“爸,还没有吃中午饭吧?”说着从柜里端出一碗杂粮米饭,上面盖着一点土豆丝青菜和咸菜。
李清河端过饭菜,虽然饭菜已经凉透,杂粮米饭高粱米多,白米少,吃着也有些拉嗓子,但是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饭菜。
他回村借钱借粮,过午才回家,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吃过饭没有。院里隐隐约约的肉香,厨房门口新鲜鸡毛,无疑告诉他,一家人杀了鸡。可是跟他们这个小家有什么关系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明的暗的开小灶,就是没有自己的份,以前他一个人也就不说了,可是现在他有孩子有老婆,让一大家子和着自己过苦日子,连口肉汤也捞不着,他的心是痛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和梅子,天天起早贪黑的做,如果不是这样,上次怀二姑娘也不可能伤了身子,这么多年才又怀上这胎。
“爸,再喝点水!”
李金娣看他爸吃饭有点急,噎得慌,赶紧递了一碗水过去。
这杂粮米饭凉了更是噎的慌,李清河喝了点水,稳了稳心情,把这碗饭吃完了,李银娣接过碗筷,去水房去洗碗去了。
“事情顺利吗?”姜晓梅问。
“嗯,顺利的,不过中间出一点状况……”李清河把中午的事情细细的给娘俩全说了。
姜晓梅听得心里全是害怕,如果钱被李老婆子抢走了,那她和孩子们还有什么指望。
“她心可真毒!”李金娣恨恨的说:“在村里有村长压着,她不敢乱来,爸,你说她会来医院吗?过几天大伯娘要换药拆伤口的线。”
“不敢,村长说了,要再折腾,就要报公安。”
李清河接着说:“暂时应该不会,你们仨就待医院,你妈也不知道会提前多久生产,我隔几天来一次。”
“爸,你这挖湖的活还要多久做完工,如果做完这个,还有别的活吗?比如修桥修路?”李金娣问。
“应该还有活,我可以去问问,我自小跟着老石匠师傅学了不少东西,简单的图会看,但不会画,我不识字。”
“如果能找到活儿,你就跟着出去干活,就算是临时的也比家里种田强,有钱有票。如果不往上房交钱,我们应该过得很好。”
是啊,大丫说的何尝不对。按他妈的性子,小梅和孩子们不能再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必须分开,如果他在家,肯定找着他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开始村长是帮他的,久了呢?
可以真要他一年都离开孩子们,他也好舍不得。可是几个孩子要养活,还是看看有机会不,有的话总要去拼一把,到时自己有钱有粮,可以生活开好点,修路架桥的活对别人来说太苦,可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李金娣看他爸脸色变来变去的想事。
“爸,想过分家吗,咱分家咋样?”一双眼睛充满期待的注视着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