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娣也开始了她一天的忙碌,把屋里的活收拾好了,到后山山上去砍了好些硬头黄竹。
把竹节枝丫全部剃干净,然后就放在这里晾晒几日,以便隔几天后她好把院子周围的篱笆做起来。
屋前每年冬天都会放各种草料,两间屋的草料可不够几头牛吃的。所以屋前的地每年都是空着的,没有收拾长满杂草。
昨天爸爸去买了一把锄头回来,她也不会装锄头柄。她正愁的时候,春芽过来找她玩了,知道她找锄头柄,这有什么难的,就不是一根木头吗,她家多。
她跑回去拿了一根过来,拿进屋,在她妈的帮助下,很快就安装好了。
春芽和她同龄,都没有上过一天学,也是成天干活。
春芽,是春天柳树芽的时候生的,刚一岁的时候母亲病逝了,父亲赵六又娶了个继母钱丽,继母不到一年就生下儿子,在赵家站稳了脚跟。
春芽小小年纪失了母亲,加上继母是个面甜心毒的,她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而金娣两姐妹,奶奶把着全家口粮,动辄罚不能吃饭。饿了的三个小姑娘自然要想办法,下河摸鱼,上树掏蛋,山上寻野果,地里找落花生。
但凡是能填饱肚子的,她们都不会放过。
随着春芽年纪越来越大,就越想摆脱难缠的继母。她不想去上工,上了工赚的粮食、工分照样没她的份,她应该饿着还是饿着。
以前小的时候,挨打受饿她还忍着,后来有一次她挨打被妇女主任看到了,非要拉着他爸和继母去大队部树立典型批评教育,从那以后两个人才不敢做得太过份。
就这样她继母更是容不下她,想让她多赚些钱补贴家里,她才十三,就偷偷的开始张罗一些事。
一次春芽起夜,偶然听到了她继母的打算,想把她说给深山的老光棍当媳妇,给她的一双儿女多换点钱上学。
春芽又气又恨,但是她没有吭声,没有影的事,说了也白说。只是从那开始,她就不怎么上工,上工一天也只挣个三四个工分,够她吃就好,其她的时间她就是自由的。
如果她爸和继母不给她饭吃,她就到村长家哭,再到大队部去哭,说自己养活自己的,自己干了活,凭什么不给饭吃,要队长拿出工分账本来核算自己赚了多少粮食。
村长也觉得赵家这两口子太不地道,批评一顿,然后就会分最累最苦的活给那两人。他们也不能让春芽一个人分出去单过,以后自己一双儿女还要不要嫁娶了。
春芽的存在,就如一根尖刺刺入了钱丽的心里。每每她在家,她说话就阴阳怪气,一双儿女别的没有学会,倒是把钱丽的尖酸刻薄学了个十成十。
李金娣和春芽一人锄地,一个捡草,也挺快的,一上午就拾到出一大片,下午就是挖地,把地块打松,把里面的草根给拾出来。
等到了中午,李金娣留春芽吃饭,春芽拒绝了,当然要回去吃饭,多吃点粮食,气死了她继母才好呢。
她一边走一边念叨:“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当她经过村里混子刘三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往前走。
“嘿,你个野丫头!”
他俩的梁子自小就结下了,小时他不就抢了她手上的野琵琶,至于记恨这么多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