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你先吃了这丹药。”
许是用尽了力气,吃了丹药就好了!
林文泽将抵在嘴边的丹药吞咽进去,灵力在体内通畅的流转,可到了眼睛时,却如同被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冲不破那个屏障。
林文泽睫毛颤了颤,面露惊恐。
“宁,宁白,我看不见你!我疼了一下午了吗?已经到晚上了?”林文泽声音极其颤抖,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想要抱有一丝不可能的希望。
他看不见光了。
苏宁白已经呆傻了,不死心的又在他面前晃了晃,却突然被林文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正待惊喜以为林文泽与他开玩笑,却又听他说道:“我……好像看不见了。”
“不可能的吧,阿泽,你是开玩笑的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苏宁白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难看的笑。
看着那双挂着血泪的双眼,那看人如冰霜似的眼睛如今却十分空洞,苏宁白终于笑不出来了。
“阿泽,你真的看不见我吗?你在仔细瞧瞧,是不是刚刚还没缓过来?我我我我再给你那些丹药,那些都是很好的丹药,你吃了一定会好!”
苏宁白慌了,眼睛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人生来畏惧黑暗,失明代表着什么不用说他都知道那该是如何恐怖!
他散布在身旁的瓶子一个个打开,将其可以让那些修士争破头的丹药倒出来,如糖豆一般要喂给林文泽吃,惶恐的说着一切可能恢复的方法。
“不!没用的,我的灵力慢慢开始闭塞了,宁白,我看不见了。”林文泽想要强行镇定,苏宁白胆子小,此时若是自己出了事,苏宁白该怎么办?
只是触及那眼前的黑暗,他又忍不住心中那无限放大的恐惧,手指紧紧攥着苏宁白的衣袖,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这黑暗只有他一人。
就如从前那般,狭小的铁箱里,只有小小的他一人,任他如何喊叫也没有人来救他,仿佛被抛弃了一般。
只是后来,有人拉着他说,他在。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害怕了,可当黑暗来临,他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不可能!我再试试!”
苏宁白正要用灵识去查探,却想起刚刚那灵力反弹,连忙停下那莽撞的灵力,转而化为细水长流小心翼翼的探过去,却发现又跟刚才相反,林文泽的身体又如同无底洞,那灵力输进去了却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苏宁白正要尝试加大力度,却被林文泽拦下。
“别浪费灵力了,这便是惩罚吧,应该过段时间就好,应该……”林文泽尽量让自己冷静,可颤着的声线却暴露了一切,只是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慌乱害怕而已。
“那怎么办!你不能总是这样啊!”苏宁白泄气的落下手,万分心疼的看着林文泽。
这些惩罚,该是他来受的。
自从阿泽有了身体与他灵魂分割,那些“规则”也仿佛从自己身上分割走了,反倒是限制了林文泽。
“不可能一直惩罚,咱们先静观其变,只是眼睛看不见了,也许,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别着急,没关系的,刚刚只是不适应罢了,没关系的。”这句没关系仿佛说给自己听,林文泽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确定是什么时候结束惩罚,可是他不能慌,他还需要护好苏宁白,苏宁白身上的怪异还没有查出来,傅黎尘今后如何还未定,他不能先自乱阵脚。
“可……真的没关系吗?”苏宁白眼睛还挂着眼泪,打了个哭嗝,见他要起来,连忙要扶他。
“没关系的,宁白,我可是你的系统啊,我得比任何都强大。”林文泽靠着墙,扯了扯嘴角安慰道。
只是身体才轻轻碰着,似乎神经已经被疼得怕了,错乱的认为那些触觉都是痛,让林文泽差点又跌了下去。
“可你也是人啊。”苏宁白小声说道,语气里尽是心疼,他不难听出来。
房间里
林文泽习惯性的想要去摸摸他的脑袋,可才抬手,眼睛看见的便是黑暗,他顿了顿,刚刚好不容易压下的恐慌又有要冒头的趋势,他强作镇定,正要收回手,却有个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的手心。
“你别害怕,阿泽,虽然我很没用,但是我也可以保护你的。”苏宁白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仿佛成了废物一般的存在,什么事都要靠着林文泽完成。
他的很好,只是自己太没用罢了,现在阿泽受了伤,他想自己也可以换他来保护阿泽了。
苏宁白如兔子般温顺的在他手心蹭了蹭,安抚的意味很明显。
林文泽感受手中的柔软,苏宁白的头发有些微卷,有些微翘起的发丝勾着他手心很痒,林文泽忽然心中一暖,那即将冒出头的恐惧终于被狠狠压下,再也没有冒出来的可能。
他笑了笑,主动摸了摸他的脑袋而后放下,语气轻柔。
“好,今后就拜托你保护啦,不过此事千万不要声张,就连程谨年也不要说,宗内此时紧张,我的身份本就不明,若是被别人发现定要彻查,到时候不好解决。”林文泽终于恢复些力气,倒是能够好好站起来了。
“嗯,好,我也搬去玉雪峰吧,我来照顾你。”苏宁白已经做好担起照顾林文泽的担子,眼神坚定,只是林文泽看不见。
“要是你跟我跑了,你家程谨年怎么办?”林文泽轻笑着摇头。
他还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更何况程谨年也会吃味儿吧。
“他……哎呀,没关系的,他不会介意的,他知道我把你当哥哥。”苏宁白也只是犹豫了一瞬,最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文泽,而后满不在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