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吞口水,心中暗念几遍:没关系没关系。
而后再使了使劲儿,还是丝毫不动。
他又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推,确实,这门是锁上的。
林文泽有些慌了,不过几分钟,他又镇定了下来。
那些人迟早会放了自己,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不会选择留着自己,顶多不服气打自己一顿,这些他可以忍,只要能活着。
可此时小小的男孩儿不知道,那些绑匪确实不打算留着他,只是选择了把他留下。
但“留着”与“留下”是不同的。
“没关系的,只是待上一会儿而已,他们会来的。”林文泽自己安慰自己,摸索着走到有绳索的一旁蹲下,将自己环抱缩成一团。
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切都是未知。
人总是这样,一旦被密闭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甚至不用密闭,招摇周围充满黑暗,大脑总会补充出一切另外的想象。
那些想象,被称为“恐惧”。
仿佛这里浓稠的黑色因子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专门制造恐惧的怪物,林文泽不可避免的在脑子里想象这里有什么。
会有老鼠吗?
虫子呢?
又或者是一些别的虫子。
他们会爬到我身上来咬我吗?
当然,这些只是大脑最表面的想象,越往里,那些牛鬼蛇神便冒了出来。
林文泽不敢想了,那就想些别的东西吧。
可他能想谁呢?
妈妈吗?这个被命名为自己“母亲”的女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念她。
那些“难忘”的记忆实在要比脑子里幻化出的牛鬼蛇神还要难受。
她是疯子。
一个活在想象里的疯子,总认为如果将自己乖些,那个男人便会来找她,甚至不惜将一切罪过归罪在他的身上,不惜想要弄死自己。
她唯一做对了,而又不全对的事情,便是在临死之前,将自己弄回了林家。
虽日子不好过,但好歹他能活着。
是的,他要活着。
他要自己的人生,他要快些长大,他要逃离这里的一切一切!他要新的开始,他要换一种人生。
而只有长大才能实现这一些,那些充满美好的一切,他是向往的,这些苦难打不倒他的。
在黑暗里的时间仿佛过的很慢,林文泽没有手表,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对他来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他又爬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边,去听外面的脚步声。
什么也没有,就连虫叫都没有。
实在太安静了。
“有人吗?”他小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