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只是淡淡一笑,似有伤怀,裹挟几分无法言说的情愫:“陛下臣来照顾您。”
药浴的热气腾腾,草药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但此刻我全然不顾这些。
气氛变得越发紧张,他未曾退让,我只能尽力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
木桶中的药香混合着热气,缭绕在我的周围。水面上的蒸汽模糊了我的视线:“你”
“吱呀——”
然而这时,原本紧闭的门被轻轻地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缝间,她似乎没有想到我已在沐浴,一时愣在原地。
顾行秋眼疾手快地扯过一旁架上的大氅,将我紧紧包裹住。
“帝君恕罪!属下等没拦住。”
那人身后,一人跪地道。
阮阳君进退两难,只能一溜烟儿关门,却没把自己关出去,反而进来靠在门边捂着脸不动了。
我:“”
她进来做什么?!
顾行秋整个人都覆在我身上,带着冷意,狠狠睨向阮阳君:“你进来做什么?”
“陛、陛下……”阮阳君的声音有些结巴,显然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措手不及。
“你怎么进来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可此刻我一丝不挂,还被顾行秋紧紧裹着,显然处于极为弱势。
阮阳君回过神来,连连摆手:“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怕”
她欲说些什么却又在看见顾行秋的一瞬间住了嘴,将说不说,憋的痛苦。
“我只是想进来替师父问问陛下药效。”最后她脸红脖子粗地憋出来这么一句。
“可以稍后再问。”我尽力维持着那么一点儿帝王最后的尊严,声音中难掩尴尬。
“嗯。”阮阳君一脸悲壮地点了点头,如丧考妣地开门走了。
我目送她离开,待到门重新关上。
“陛下对她倒是仁慈。”
有了这一遭,倒是将方才房里暧昧地没边儿的气息冲散了点儿。
“不如王爷对谁都心狠。”我反唇相讥,意有所指。
顾行秋突然沉默了。
我又道:“如今你为我药浴,见我不曾反抗,便觉得如今可以随意点评我喜好了么?”
“顾行秋,我如今手脚都废了,你可满意?可觉得为皇兄出了气?”
“陛下先泡着,臣会守在门外。”他仓皇开口,逃一般想起身。
“你走不了。”我的声音冷冽,有些穷途末路的刺骨而锐利。
顾行秋的脚步戛然而止,背脊僵硬,却未曾回头看我。
“你去皇陵了?可曾见过那封所谓遗诏?”我讥讽道。
其实他当初大婚时对我百般疏离,如今我大难不死醒来,又对我万般小心迎合,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我手脚皆废对我有所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