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护御司一众人等,留魏覃在我身边,可是你故意的?”
门外沉默了。
“让我想想,”我自顾自喃喃,“你不可能不知道萧随心机深重,或许也曾经察觉出魏覃不对,可你默许了,还是留我一人在他们手里,顾行秋。”
和泪污红绡
“你或许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觉得我杀父杀兄罪大恶极,合该受些罪,便听之任之了,对么?”
“不是!”门外那人似乎有些慌乱,“没有萧珏你听我说,那日我不知,我不知道魏覃有反心,我也没有授意萧随,我找人看好他了护御司人我只是暂时辖制,我未曾”
“你知道萧随当初为什么留我一命么?”我打断他,声音柔和了一些。
顾行秋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蛇鼠一窝,争先恐后想让我死,可惜萧随胆气不足,一心想让你担了弑君的名头,顾行秋,他知道我最在乎什么。”
“因为他想,无论你对我多么冷酷,多无情,我都不会对你如何。”我的话语缓缓流出,“只是他猜错了一点,你的心或许真的硬如铁石,但我的还没到那个地步。”
“以你的性子,在我醒来之时多番犹豫,未曾开口,便是真的对我有愧。”
可惜了,萧珏最不缺的便是旁人的愧疚。
有了愧疚,便失了几分鲜衣怒马的纯真,多了几分补偿似的小心翼翼。
顾行秋似乎被我的话钉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他终于缓缓转身,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
我静静看他,任由房中热气蒸腾在我们周围。
“我早猜到如今无论说什么,陛下心如磐石,早有了自己的章法,无法撼动分毫。”他嗤笑。
“你什么意思?”我蹙眉,觉出几分不对来。
“臣对不起陛下,合该一生来偿还,况陛下以为臣苦心孤诣,如今臣手握天下大权,也是该更强硬些。”
“你敢。”
顾行秋没有回应,只是走到我身边,轻轻抚上我的侧脸,掌心处传来一丝温暖,“臣不敢。”
我侧头躲开,他的手在空中蜷缩一瞬,很快若无其事地滑下去,触到让我更为战栗的地方。
这人太了解我了。
纱幔如波,门外斑驳光影间,我竟有种任人鱼肉的错觉。
“顾行秋。”我轻声呢喃,语波荡漾间在水雾里很快消散,未曾激起一点波浪。
顾行秋手下动作未停,突然倾身想吻上我,被我侧头一躲,旋即温热覆在我的颈侧。
我吸了口气,努力忽略身下触感,掩下心中杂乱:“你如今这样,是想做什么?”
沉默再次降临,这次只闻水声。
那人绕至我身后,拿过一旁的牛角梳,为我轻轻梳起头来。
不过恍若听不到他的呼吸。
这人似乎在刻意降低他在这儿狭小空间里的存在感。
“或许,”我继续说,声音中带着一抹若有所思,“你不过是想让我明白,有些局,非得亲身入局中,方能看清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