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瀑布后方吹来,夹带着水雾和山间的清新气息,让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凉意。
“此处风景甚好。”
“公子。”宫三欲言又止,似乎实在不明白我从哪儿看出来的好景致。
宫二轻声道:“听说民间管有水瀑的山谷叫‘忘忧谷’,世人至此,便能忘却尘世烦恼。”
“忘忧?”我轻笑,眼中却掠过一丝落寞,“若真能忘却,那该多好。”
宫二再次开口,声音有些试探:“陛下,往事已矣。”
我点了点头,深知宫二言之有理。又问:“甚好,那我们要睡哪?”
宫二:“”
“也对,”宫三点头,煞有其事地看了看四周,一拍宫二,“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你怎么赶的路!”
宫二猝不及防,惊诧无言交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公子方才指了指这个方向,属下不认得这股道,以为公子识路。”
“”我并不识路,也只想过来看看这飞流直下的溪水。
然美则美矣,却四下荒凉,所幸夏夜月色升的快些,带了几分明亮。
沉默片刻,宫三开口:“属下带了帐篷。”
“甚好。”
于是歇息。
只是也许此情此景太过熟悉,加之溪水流淌恰似当初,我便又想起那日归京途中,顾行秋与我围着篝火的光景。
我只能探出头去,见宫二上树抱着剑背对我,宫三在生篝火驱狼。
马车停在一旁,马在吃草。
当真是活脱脱取经路,若我行李再拿的多一些,叫宫三背负,那必然一路西天去。
我便长叹一声,对宫三道:“听说仲长卓娶了妻?”
宫三一愣,答:“是。”
“听闻是个好女子,是戚大人的侄女儿。”
我点头,道:“嗯。”
“公子想问什么吗?”
“不想,”我放下帐篷缩了进去,半晌,又没克制住打开来,“凤陵荷花开得正好呢,几日能到?”
“大概四五日。”
我不说话了,彻底放下帐帘来。
兰台类转蓬
溪水有些吵闹,我没怎么睡着。
眼见外头亮了,我便掀开帐帘,看到宫三正在收拾篝火的余烬,宫二也已经从树上下来,正检查着马车的鞍具。
“早。”我打了个招呼,两人齐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