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他,笑着问:“不然你替我开车?我今天想出去兜兜风。”
戴胜庭看着她,笑了笑,回她:“好。”
倪景冷哼一声,她又问:“你有女朋友吗?”
戴胜庭一愣,又笑着回她:“我单身。”
“那走吧。”
戴胜庭说到做到,开着倪景的车载着她在城市边缘飞驰。途中倪景不发一言,只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天,倪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她踢开被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酒店的套房里,可能是昨晚他把她送来的,床头柜上有他留下的标签。
“我有事,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落款写的steven,这是他的英文名?还是随便起个名字糊弄她?
她看着他的电话号码发了一会呆,才想起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到这会她才开始觉得后怕,酒吧里认识的陌生男人,聊两句就让他开车带她兜风,也不管他是不是坏人。
她坐在床上,整个人暴躁得很,她没想过联系他,干脆撕了那张纸,起身洗澡。
周末两天,倪景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周五晚上熬夜的缘故。
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那个男人了,她收回心思,不再多想。
周一上午要开例会,倪景九点准时打卡,行政部经理刚好排在她后面,两人打完卡一边走一边闲聊。
“cara,你听说了没?今天的会议副总又要提kpi重新制定的事,我最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每天一堆事做,副总还要来添堵。”在外企,人人都习惯用英文名称呼,行政部经理陈宁,英文名san,起这么美好的名字,却是个负能量爆表的女人,每天跟祥林嫂一样不厌其烦地吐槽自己的工作。
倪景努力挤出个笑容,宽慰她说:“等开会看看怎么说吧,大家都知道你们行政部特别忙。”
倪景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一堆邮件等着她处理,刚回复好一篇入职邮件,电话又响了,副总王明风让她去他办公室。
他办公室在48楼,倪景在47楼,站在电梯口百无聊赖地按手机,不一会,上司余腾也来了。
“去找ken?”余腾是人事部经理,是她的直属上司,两人相交多年,倪景跳槽过来也是因为他的大力邀请。
“嗯。”她有点困,低着头提不起精神。
“周末没休息好?”他关切地问。
倪景在他面前也不多加掩饰,恹恹地嗯了一声。
两人出了电梯,倪景整理好心情,端着笑脸。
总经理是个美国人,一年只回来几次,所以整个公司基本上都是王明风在管,40几岁的男人,早年离异,没有孩子,身材保养得当,脸也不差,又是把权力抓在手里呼风唤雨的人,理所当然迷倒了底下一众女员工,有的蠢蠢欲动,极力表现,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当然,倪景不在这一众后备军里面,她对王明风并无想法,奈何他有时会故意地撩拨,她不能明确拒绝,闹得不好看大家脸上都过不去,但也要把握好分寸,要不然男人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
余腾礼貌地扣了扣他办公室的门,里面沉稳的男声叫了一声“请进”,他们才推门进去。
王明风穿着正装,剪裁得当的西服,衬出几分成功男人的味道。
“请坐。”他微笑着招呼他们入座。
“今天在会议前找你们来呢,就是想听听你们对kpi重制的想法,你们也知道现在讲究一个‘狼性’文化,我们企业在人员的管制上还是有些宽松。”
倪景礼貌地看着他,保持微笑,手摸着袖口的纹路,并不说话,她的上司在,还轮不到她说话。
余腾沉吟了一会,说:“这是个大工程。”
王明风笑了一下说:“是的,这件事原本我是打算让行政部来办,但很明显陈宁没有这个能力,我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他顿了顿,看向倪景,笑着问道,“倪景,你怎么看?”
倪景微微皱了一下眉,他这话实在不好接,大家都知道陈宁是王明风提携上来的,王明风肯定不会因为陈宁消极怠工就炒了她,既然这事儿她不愿意干,那肯定要找人来干,于是就……找上她?
她斟酌着语言,说:“公司确实需要一套更加严厉的考核制度。”
王明风点点头,交叉着手,语重心长地说:“这个事儿原本应该是行政部的,但是现在他们不愿意接,你们看人事部能不能把它接过来做?能者多劳啊!”
好一句能者多劳,倪景瞥了余腾一眼,他也蹙着眉,但也没表现出不悦。
王明风见他们二人一脸沉思,又是一阵推心置腹:“倪景啊,你来公司也一年有多了,你做事我一直十分欣赏,人事主管也快要休产假了。”他刻意停顿,又说,“人都需要一个机会。”
这话不能更直白了,就差直接说出:“你把这事儿办妥了,我就把人事主管给你做。”
倪景笑了一下,诚恳地说:“既然王总您看得起我,那我也愿意试一试。”
王明风哈哈一笑,对她赞赏地点了点头,又去对余腾说:“那我就借你这名大将一用啦。”
“王总这是哪里话,你能看得起倪景,我也脸上有光啊。”余腾客气地说。
一时其乐融融,倪景咬着唇,心里狠狠咒骂了一顿王明风,拿着权力要挟人,算什么东西,可悲可恨的是,她只能选择服从。
正如他所说,人总是需要一个机会,她在公司一年多了,还只是个普通职员,现在有一把梯子递给她,她除了接过往上爬,没有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