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她真的疯了……”那头的陈简开始失控,吼着林婉的名字,咬牙切齿,“林婉这个贱人,她把我毁了……”
倪景等着他发泄完,才开口:“陈简,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你就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还没疯,但我想也快了。我现在不恨你,也不恨她。”她顿了顿,咬住唇,忍住眼泪,“那个孩子……我那时候说的是气话,跟你分手后我压根就不在意那孩子生不生下来,我不知道你真的这么狠心。”
他没说话,喘着气,过了一会,才哽咽着说:“对不起,倪景,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挂了电话,倪景浑身瘫软在戴胜庭怀里,她把手机递给他,哑着声音说:“帮我把那条信息删掉。”
戴胜庭删了短信,倪景蜷缩在他怀里,脆弱得像初生的婴儿,她眉头紧锁,闭着眼,样子悲愤伤痛,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她那样子,像是在忏悔。
他安静地抱着她。
“戴胜庭。”她哑着声音叫他。
“嗯?”
“我是不是很恶毒?是我说过让他们把孩子打了。”
“当然不是。”他抚摸着她的背,亲了亲她的额角,才说,“陈简处理这件事情处理得不对,你不应该自责,这件事情应该由他们两个人承担。”
倪景从他怀里起身,她看着他的双眼,缓缓地问:“我真的没错吗?我很怕,怕以后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孩子。”
“你要这么想,对这个孩子不负责任的是他的父母,不是你,你只是个旁观者,你没有决策权,决策权在陈简手里,他要打掉孩子,林婉如果真想留下,她会有千万种手段,可她还是打了。”他伸手摸着她的脸,“别犯傻,倪景,你没错。”
她舒了一口气,仿佛此时此刻他就是耶稣,就是救世主,他说他她没错,那她就是没错。
她的眼神终于又明亮起来,主动靠在他怀里。
那晚,倪景主动带他回家。
戴胜庭搂着她睡在主卧的大床上,应她的要求,给她讲故事,这个女人也怪能折腾人的,讲到半夜两点,她才睡着。
旧友
自从那天,倪景的心态开始有了转变。
从前,在她心里,戴胜庭只能算是个合得来的朋友,可是那晚,他低柔的声线,含情脉脉的眼神,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笑容,在倪景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
这种转变直接影响了她的生活,比如工作时无缘无故会想起他,会开始留意他的朋友圈,对他每一次邀约都欣然应允。
女人是感性的生物,要攻略一个女人其实很简单,她承认,她栽了。
她留宿他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素颜的样子,刷牙刷得满嘴泡泡的样子,加班到半夜颓丧的样子,穿着居家服毫无形象的样子,甚至有一次她坐在马桶上,他直接推门进来,边刮胡子边从镜子里看着她。
戴胜庭也发现了这一点,以前每一次暧昧后,她总能快速抽离,那多少让他的自尊心有些受挫,但是近期的倪景却让他满意得不得了,她不再排斥他的示好,甚至会主动示好。
总的来说,是一个好兆头。
这周五晚,戴胜庭留在公司加班,夏末秋初,杂志社有个季度总结会,从下午两点一直开到晚上九点半,临近结束,秘书kelly敲门进来,附在他耳边说有位倪小姐找他,还带来了宵夜。
戴胜庭匆匆结束了会议,又笑着说:“外面有宵夜,大家吃了再回去。”
众人欢呼。
倪景刚在接待室坐下没五分钟,就听到会议室门被打开,一群人嬉笑着走了出来,
她刚站起来,门已经被打开,戴胜庭上前搂住她,低声问:“怎么来了?”
她没答,笑着反问:“开完会了?”
“嗯。”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被打断。
kelly浑身僵硬站在门口,她笑得一脸尴尬:“戴总。”
戴胜庭看着她,kelly无处安放地手扯了扯衣角,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没……办公室……您的电话……王总的……”
“好,我知道了。”他说着,又拉过倪景的手,“你可能还要等我一会。”
“没事,你先忙。”
戴胜庭牵着她的手,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路走过,众人目瞪口呆,有活泼的已经吹起了口哨,当事者面不改色。
倪景倒是觉得脸有些热,她其实想挣开他的手,这么高调,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戴胜庭接电话,倪景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又无意识地看向他。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敲着键盘心无旁骛一心投入工作的样子,确实让人着迷。
倪景静静地看着他,没想到一看就是一个小时,外面的人已经走光。
戴胜庭把事情处理完,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他心一跳,去看倪景,那女人也直愣愣看着他,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他合上笔记本,刚想起身,倪景已经向他走了过来,她倚在办公桌上,俯下身,伸手帮他解了领带。
“戴总,工作辛苦了。”她俯下身,在他的耳边娇声说。
?
下班高峰期,cbd每一条道路都塞满了车,这个时候全城的交通仿佛瘫痪,无论是私家车,公交站,地铁站全部挤满了人。
下班的都市白领或面无表情,或行色匆匆,每个人或低着头按着手机,或焦急张望等一辆没那么多人的车。
早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到了这会只剩下暗沉的肌肤,疲倦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