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祺盯着傅大刀的动作,发现他用刀是有章法的,并非乱打,像是学过几天功夫,当然远远算不上高手。
曹云天纳闷地瞅着场上的形势,敌人突然少了一半,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他努力回想,这虎爪山一面是悬崖峭壁,另外三面也没听说有暗道之类的,这人突然都干吗去了?
他一时拿不准,不知是该劝世子撤退,还是趁现在形势不错将对方打下来。还没等想通,就看刚刚离开的半数人,又都从后山跑回来,重新加入战斗。
曹云天:……
何进问道:“曹师爷,你觉得刚刚是怎么回事?”
曹云天摇头,他也想不通。
才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就见傅大刀大吼一声,双目圆瞪,冲着曹云天满脸杀气,若不是被几人缠着,肯定是要冲过来一刀劈了他。
曹云天被他瞪的心里发毛,又琢磨起劝世子撤退的事,却见傅大刀冲着后山将长刀一挥。
又是半数的山匪掉头往后山去了。
曹云天:……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马上叫了一个士兵:“你去后山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那个士兵回报:“后山有一股援军,属下无法靠的太近,但能看清确实举着齐州府府旗。”
所有人脑子里都冒出两个问题:援军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援军不来主战场,跑后山干什么?
虎爪山比梅花山高出许多,西面是悬崖,南北两面是陡坡,东面平时常有人走,此时山下正在混战。
从半山开始,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梅花寨像样的多。不过现在,这些岗哨中大多无人值守,全去前面打官兵了。
此时南面后山,山脚下两公里远的地方,乱七八糟站着不到二百人。
领头那人将手中橙色的齐州府旗扔到地上,啐道:“妈的,再让老子撤退,老子x……”
毛六按住他,厉声道:“冯冲,二当家说的话不听了?”
扔旗的人正是冯冲,被毛六呵斥,他将后面的话憋回去,咬牙看着不远处正喝水的苏然,恨恨道:“长得娘们样,性子也娘们,要打就打,不打就打拉倒,跑来跑去遛马呢!”
毛六心里也含糊。
之前听说虎爪寨被官兵围了,虽然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能看到傅大刀吃亏还是高兴的。
二当家派人过去查看,发现官兵要输。
也不知道二当家听苏然说了什么,就准她带着不到二百人来虎爪寨后山。
冯冲被要求举着齐州府府旗带头跑在前面,往虎爪寨里冲。
傅大刀听说后山来了对方的援军,怕老窝被人端了,急忙让一半的人到后山抵挡。
他们都以为二当家是想装成府衙来的援军助曹云天剿匪,谁知道,才和傅大刀的人对上,连个照面都没打,苏然就下令撤退,一直退出四五里地才停下。
休息了没一会儿,苏然又下令举旗上山。
这一次,同样是刚对上敌人,就马上撤退。
梅花寨只是个匪寨,里面的人最多凶狠好斗些,完全没有军纪和战术这种概念。他们宁可和敌人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愿意这样撤退又撤退。
眼看着两次和敌人交锋都不战而退,大伙心里积起了怨气,要不是看在上次苏然孤身一人诈退傅大刀的份上,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苏然从小到大当过最大的官就是中学生活委员,别说领兵了,领操员也没干过啊。
她听不到冯冲的抱怨,也看不出众人心焦,只是站在那擦擦额头的薄汗,心想跑这么两趟还挺累。
毛六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至少得问问她还要跑到什么时候。
他走到苏然旁边,问:“你到底是要打哪边?”
“哪边我也不打啊。”苏然奇怪地看他一眼,下巴抬了下,冲着前山喊杀声嘈杂的战场,“鹬蚌相争,咱们这渔翁要得利。”
听说官兵打不过傅大刀时,苏然就冒出个想法。
她举着府旗从后山上,让傅大刀误会以为官府的援军来了,这样他就不得不分出兵力来。
但是苏然没打算真打。真打起来,对方一下就能发现他们是梅花寨的,所以当看到对方中计派人过来后,她就马上带队撤退。
苏然得意地挑眉,对毛六说:“我的目标是不费一兵一卒捡个大漏。”
狼来了的游戏还只能玩两次呢,第三次就没人信了,何况是打仗。
第一次,傅大刀还能分出一半人手,虽然半柱香的时间就都回来了,但是半柱香已经可以扭转场上形势。
第二次,相当勉强分出人马。
到第三次,傅大刀被耍气了,觉得对方是一群怂包,只是来做做样子的,再者他也无力应付后山的敌人。
于是,当苏然带着人第三次上山后,只碰到几个不顶事的小啰啰。
收拾掉这些小啰啰,她吩咐道:“趁他们没打完,赶紧把这寨子里值钱的东西搬走。”
冯冲和毛六和苏然分头带人搜罗东西。
她还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别太贪心,捡值钱的拿,动作要快,拿了就跑,不用集合了……还有武器,别忘了拿武器!”
虎爪寨果然是比梅花寨强上不少,不但建筑更有气势,岗哨林立,光是从那足足两箱的银子就能看出来,更不用说还有一袋袋的大米面粉。
苏然啧啧称赞:“瞧瞧人家,这才称得上是个土匪窝。”
她是想把人家寨子搬空的,只是时间紧,只能捡着硬货,长刀这种大武器一个人也就能拿两个,即使这样,她还是让人搬了几袋稻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