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有道身体一僵,有些尴尬地挪开脸。
“琴儿,我知你心有芥蒂,招安不像你想的那样。四方会永远是四方会。”
池宝琴只轻声问:“你的小师弟也同意?”
魏有道听她这样问,有些不高兴地转过身,将桌上的纸收起,淡淡回道:“早跟你说过,我和他只是师兄弟的关系。我们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
池宝琴扭身走了几步,说:“明不明白有什么重要的。我与你是夫妻,好的坏的总归是要一起受着。为了孩子,你想接受招安,我当然能理解。”
魏有道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好说话,不禁有点喜出望外。
池宝琴又道:“只是厉名轻,他性子直,若真心不愿意,我担心他会乱说些什么,毕竟……他这些年一直心有不甘。”
魏有道蹙眉。他发现自己防着夫人防得有点过了,却忘了,她到底是自己的夫人,又有身孕,早就已经和自己同一条心了。
而厉名轻,他这个小师弟,却是一个麻烦。
他想了想说:“夫人有什么好建议?”
“这会儿知道问我了?”池宝琴嗔道,“我能有什么好建议,无非是让这人从四方会离开。”
魏有道不喜:“他是我师弟,这些年也没什么过错。”
池宝琴冷笑:“我只是说让他离开,北地那么多城市,哪个不能去。”
魏有道想了片刻,点头说:“这倒是个方法。”
“咣”地一声,大门被推开,厉名轻迈着大步跨进来,转过身一脸愤恨地瞅着魏有道。
池宝琴淡淡地转过脸,一手放肚皮上轻抚。
魏有道一惊,不知是谁把厉名轻叫来的。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夫人就在身旁,堪堪停住脚,只是话已出口:“师弟,你听我解释。”
池宝琴嘴角带出一丝冷意。
厉名轻哪还有心情听他解释。这些年,他忍着背后被人说三道四,依然守在他身边,只因为当年他曾握着他的手,说过一句话。
“若是没有你,我不知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如今他嫌他是个麻烦了,就要把他打发走。
他二人从未有过苟且之事。
魏有道是个英雄,他不能背上断袖的污名。
厉名轻完全明白。至于别人背后如何说他一厢情愿,他并不在意。
厉名轻越想越气,心中悲愤交加,突然手抚胸口吐出一口黑血。
魏有道一慌,快步走上去:“师弟,你……”
还没等走到厉名轻身边,魏有道腿一软,一把抓住身边的木椅,控制不住地滑坐到地上。
他心中大骇,到底什么时候?他怎么会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