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宴从没想过罗尔会有一天死在自己面前,还是以这样凄惨的方式,剧烈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着抖,好不容易转移开的视线,几块血肉模糊的尸块又映出他的眼帘,贺子宴彻底崩溃了。
背对着他们的迟倾还不知道了什么,听到贺子宴的惨叫,他本想回头一探究竟,却被祁弥放在他后脖颈位置的手轻轻一捏,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祁弥以为自己能拉住迟倾,然而他忽略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被迟倾的重量一带,两人一起跌下了车,倒作一团的模样,乍一看还觉得有些滑稽和好笑,但在场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呆滞瘫坐的贺子宴就在自己旁边,但巴扎不敢伸手去拉他,面对这样喜怒无常的人,他实在拿不出更好的应对方法,连开口说话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祁弥用手撑着碎石地面,没让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迟倾身上,调整好姿势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迟倾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他松了口气,嘴边笑意浅淡而满足。
做完这些之后,祁弥得出空来处理眼前的事,他扫了一眼神情麻木的贺子宴,眼中似有讥刺,而后看向了巴扎,随着他视线的转移,巴扎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
祁弥轻笑了一声,“不用这么紧张,我暂时不会杀你。”
“暂时?”巴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懈下来,“为什么?”
拉过外套盖在双眼紧闭的迟倾身上,祁弥注视着巴扎,不言不语地表明了自己的原因。瞬间理清前因后果的巴扎僵持了片刻,终究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原因:“好吧,那我明白了。”
他拖着贺子宴的衣服后领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见人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巴扎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不轻的力度让贺子宴在疼痛中惊醒,他捂着自己脸,眼泪瞬时滑落。
“你杀了罗尔,让那些人怎么想?”
巴扎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在他们不远处一只悄无声息的车辆,“他们一直在看戏。”
说出这话的时候,巴扎已经主动把自己划到了祁弥的阵营,而那三个躲在车里看完全程的人,自然就是另一个阵营了。
“我只需要话语权,”祁弥歪着头,消瘦的面庞勤上满是无所谓,“其他你看着办就好了。”
巴扎点点头,带着贺子宴朝着剩下三个人所在的车辆走去。
等碍眼的人全部消失,祁弥挺直的脊背弯了几分,他与迟倾脸贴着脸,用这种有些别扭的姿势温存了好一会儿。等风再刮起来的时候,似乎裹挟了不少水汽,将地上整齐切碎的尸块和流淌出来的人体器官全部带离这这片区域……风止,此地已经没有罗尔这个人存在过的证明了。
力气恢复了不少,祁弥站起来,用自己细得惊人的双臂,将迟倾拦腰抱了起来,就像昨晚迟倾抱它那样。
“罗尔死了。”
平静的陈述句,巴扎面前站着面色难看的三个人,他们刚从车上被巴扎揪出来,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所以心中难免忐忑。
“然后?”一向和罗尔不对付的向邮忽然兔死狐悲起来,“他的意思就是我们如果不配合,就把我们也杀了?”
巴扎勾起嘴角:“是。”
真是简洁又明了的回答,向邮骂了一句,但还是不得不屈服,“行了,知道了。”
“就像你之前说的,少一个人,我们能拿到的不就多了。而且,”巴扎停顿了一下,“他是a级,a级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明白吧,只要他愿意手动,我们接下来好几年都不需要出来拼命了,还不懂吗?”
他这话确实很有诱惑力,向邮身后的两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但向邮没有这么好应付,他质问道:“你都说了是如果,那就存在他不愿意动手的情况吧,而且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把我们全杀了,他一人独揽所有战利品。”
说得巴扎额头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跳,但又能有什么办法,祁弥太强了,就算他们所有人一起上都没有胜算,不配合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别这么悲观,”忽然插入话题的祁弥扶着车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悄无声息,也不知道在那儿看了多久,“我又不是什么杀人魔,怎么会动不动就把你们全杀了。”
刚才远远看着还不怎么觉得,现在离得近了,向邮才注意到这个瘦弱的人原来真的是个未成年,如此小的年纪和他的实力与心性完全搭不上边,但还是能让他们这群成年人如履薄冰,真是可悲。
祁弥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过来这趟,只是为了安慰安慰他们,不要为了活命干蠢事,不然到时候队里死的只剩他和巴扎二人,迟倾会起疑的。
满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做着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事,真有你的,祁弥。巴扎按住自己额头的青筋,转头对向邮三人说:“现在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向邮:“没有。”
作为三人小团体的领导,他没有问题,就代表着其他两人也没有问题。
祁弥垂眼,“那就行。”
沉默了一会儿,巴扎现祁弥没有离开的打算,心想他应该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所以决定留下来亲自监督,免得向邮三人不配合。
大概整理了一下队里还剩的战力,向邮勉强算得上是c级火系,他身后的两人都是d级,一个火系,一个雷系,他们三个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合作,不管到了什么队伍,都雷打不动地站在一起,默契不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