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没有人被s级怪物感染过,不如说但凡是遇到这种级别的怪物,实力不够或者运气不好的人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机会,更别提被感染。
所以季怀南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心,“遇到「法夫尼尔」还能活着回巴别塔,你们确实挺厉害,怪不得能回收那么多能量核。”
季怀南居然还记得他们,巴扎有点受宠若惊,他谦逊道:“都是运气好。”
“那就希望好运常伴你们左右吧。”
前面又出现了大规模的怪物拦路,车队不得不停了下来,季怀南和阿桑简单吩咐了两句,就跳下车飞快地赶到了需要他的地方。
也许是觉得自己干坐在这里不太好,巴扎询问阿桑需不需要他们帮忙。
“请问您的等级是多少?”
“c级,”巴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现在出去不过就是添乱而已,说不定到时候还要麻烦季怀南去救他,“是我多嘴了。”
阿桑笑了笑:“并没有,我相信少校一定会为您的想法感到高兴,但也得先考虑自身的安全,如果您是a级,我一定不会阻拦您。”
车队停滞不前,越来越多的怪物围了上来,阿桑凝神,他摸着窗户的掌心溢出点点带着暖意的火光,那是他施放异能时的表现,下一秒,车辆四周的怪物接二连三被熊熊的火焰包裹,随即化作飞灰,各色的能量核掉落满地。
他虽然没有同意自己下车去前面帮忙,但巴扎还是没有闲着,配合着阿桑清理怪物。
而作为治疗的迟倾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失去了作用,没有人会受伤,即便是受了伤,也会被自己的同伴迅杀死,以防止他转化为变种。
“阿桑,”对讲机里忽然传来季怀南的声音,“把车上那个治疗带过来,有人被砸伤了。”
刚以为自己没用的迟倾顿时抬起头,恰巧阿桑回头看他:“你愿意去吗?”
“走。”迟倾没有废话,立马半弓着腰站起来,想要越过祁弥下车,却没想到被祁弥一把拉住。
“怎么了?”
他还以为祁弥会拦着他不让他去,然后祁弥的回答却是:“哥哥,我送你过去。”
之前一直没让祁弥动手,就是怕他的身体吃不消,如果到时候直接昏过去,背着他还会拖累他们逃命的行程,所以迟倾也没问过祁弥自己愿不愿意帮忙。
“你身体撑得住吗?”
“哥哥背我吧,”祁弥微笑着看他,“我可以保护你。”
闻言,阿桑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消瘦的少年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连自主行走都做不到的人,还要求让人背着他,但他确实说不出来不要带上一个累赘这样的话,于是默认了迟倾将他放到了背上。
巴扎看了看几人,干脆心一横也跟着下了车,让他一个人留在车里,万一遇到个什么情况,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结果所有人都要去,阿桑想开车会快一点,但等他下车看到前面的路况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各种建筑将前路死死堵住,加之还未消散的怪物尸体,想要开过去几乎不可能。
他一挥手,燃起的火焰轻易解决掉旁边打算冲上来的d级怪物,然后跑在前面带路,为了照顾迟倾的步伐,他还特意放慢了自己的度,但很快,他就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周围的怪物在成堆成堆地倒下,无论是d级还是c级怪物,只要出现在他们周围,存活的时间都不会过五秒。他看着怪物的尸体碎块,分出神思考,手段很像老大,但老大施放异能的时候,都会有淡绿色的光,这是他的标志,但此刻,他看不到任何的异能元素波动。
是迟倾背上的那个人吗?
找不到第二个可能的人,所以基本可以确定,阿桑觉得有些可惜,按照他的判断,这人的等级应该是a级,但身体却太过瘦弱,行动还要依靠他人,不然说不定还可以让老大把他拉进他们队里。
阿桑看不到祁弥的异能元素波动,但迟倾却可以,他惊讶地看着缠绕在自己周围的水蓝色细丝,好似无数洁净无瑕的纤毫水凝结在一起,随着祁弥吹起的微风波动着,“祁弥?”
祁弥用自己同样缠着细丝的指尖戳了戳迟倾的脸,“哥哥怎么了?”
“你不是风系吗?怎么会用水……”迟倾最后几个字轻到只有挨得最近的他们两个才能听清。
“我也不知道,”祁弥合拢掌心,再张开时,那水蓝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纯色的风元素,“不过挺好用的。”
确实挺好用,杀低阶的怪物就跟切瓜砍菜一样。迟倾神色复杂,想了想,还是叮嘱道:“你会用风和水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至少暂时不要,明白吗?”
“嗯嗯,知道啦,我只跟哥哥说过。”
背对着祁弥,所以迟倾看不到,在祁弥说着话的时候,眼底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然后又是如何在转瞬间,恢复成原本乖巧的模样。两颗脑袋紧紧贴在一起,祁弥又说道:“祁弥很听话的。”
迟倾把人往上颠了颠,“听话就好。”
目前为止,巴别塔的记录中,还没有出现过可以同时使用两种异能元素的人,迟倾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特殊总归是不寻常,会引来不少的麻烦。至少得等到祁弥恢复记忆的时候,才能让他自己决定上不上报这件事。
如果现在就捅出去,凭借他迟倾一个小小的治疗,根本就保不住人,到时候祁弥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是被人供起来作为救世主,还是抓到实验室当做实验对象没日没夜的做那些操蛋的实验,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前一个可能还好,后一个……
迟倾眼神暗了下去,亲眼见证过的地狱,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这边,”季怀南朝众人招手,他定定看了迟倾背上的祁弥两眼,好歹是没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被水泥块砸伤了,没有感染,可以治。”
迟倾点点头,把祁弥放下,让他扶着旁边的车待一会儿,自己则快步赶到了靠在营地废墟上的伤者旁边,伤在肩膀上,被砸得稀碎,骨头和血肉都混合在一起,称得上触目惊心。
与季怀南如出一辙的淡绿色亮起,引得本人侧目,不自觉就盯着迟倾的手好一会儿,直到阿桑清嗓子似的咳了两声,才让他恍然惊醒。
“其他人,赶紧把前面的路清理出来。”
祁弥单手虚虚扶着车,将季怀南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柔软的丝随风而动,每一次扫过他的眼前,眸色都会加深一分,直至黑到像是能把周围的光线都吞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