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年之前吧,”季怀南盯着祁弥,“这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想到了什么?”
“有一点事。”
祁弥站起身,拉着迟倾的手把人也带了起来,他神情淡淡,语气也没什么起伏,让季怀南和姜白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如果你们想造反,可能得抓紧时间了。”
“什么意思?”
姜白挡在祁弥面前,他不喜欢对方这副谜语人的作态,势必要祁弥说清楚,才肯让开道。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们研究出来有点有用的东西了。”
绕过姜白,祁弥带着迟倾坐上了车,看得出迟倾现在有很多疑惑,但他都憋在心里不太敢问,因为他不确定这些问题的答案能不能给季怀南二人听。
“比如像我这样的怪物。”祁弥压低了声音,附在迟倾的耳边说道。
这是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但迟倾心中还是翻起了惊涛骇浪,看向祁弥的眼都不自觉地睁大了几分,用口型问他:你怎么知道。
祁弥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抓紧上路吧二位,”他笑意盈盈地叫着季怀南和姜白,“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的一言一行都被迟倾尽收眼底,迟倾觉得他丝毫没有因为这事而感到紧张之类的,或者说,置身事外,他不会因为季怀南他们和巴别塔之间的矛盾而担忧,也不会因为巴别塔研究出一个类他的怪物产生多余的情绪。
车外,季怀南和姜白对视一眼,他们都不明白祁弥话中真正的含义,但还是能从侧面感受了几分急迫感,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迅上车,驾驶车辆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进。
在靠近近海市的时候,迟倾就感受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异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注视着,这种感染让他很不舒服,看季怀南和姜白的反应,跟他现在也差不多,这应该不是针对他的。
“祁弥,”迟倾学着祁弥的样子看向窗外,那座巨大的城市就在他们眼前,“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哥哥不舒服吗?”
迟倾点头:“有一点,但也还好。”
听到他们二人对话,姜白回过头,“这是正常现象,近海市寄生的母胎很大,而且也很活跃,不像我们刚才在山城见到的母胎那么平静,不会攻击靠近的生物。”
迟倾一惊:“母胎还会攻击人?”
“不只是人,”姜白纠正他,“是除了怪物之外的任何生物,不过屏蔽器对母胎有效,不用太过担心。”
迟倾还想问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姜白就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样,紧接着就补充道,“之前我们来过,观察加几次简单的实验就可以推测出来。”
那还是真有备而来,迟倾点点头,“我们直接开车进去?”
他问这话的时候,季怀南已经开着车驶上了这座城市空空荡荡的马路上,和山城不一样,原本停滞在道路上的汽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全部扫到了路两边,高高堆成小山的模样,粗壮的藤蔓和青苔几乎将生锈的车身遮盖了大半。
此刻已经接近日落,夕阳的余晖洒在高楼大厦的玻璃窗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还有些穿过支离破碎的楼层结构,直接映在四人的面前,橙红色的光此刻衬得这座城市格外宁静和温暖,谁能想到,其深处还藏着一个孕育怪物的寄生体呢。
“这些车是怪物清理的,”姜白拉下遮光板,挡住刺眼的光线,“他们有时候会返回这里,和母胎待上一段时间之后再离去,我们将其称为返巢,没有人知道它们这么做的原因和意图,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所以在出现之前,姜白就已经算过时间,距离上一次怪物返巢才过去两天,正常来说,下一次应该不会这么快出现。
“你们取母胎的样本,是为了回去做研究吗?”
姜白不理解迟倾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他还是回答了。
“是做研究,但绝不会丧心病狂到用人体做实验,”他想到季怀南在上层看到的那些东西,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厌恶,“在样本取回去的时候,我们就会安排人手曝光管理者的研究,然后趁乱拿到他们泡在管子里得东西那些试验品,只要证明这些试验品和母胎有关,我们就能把末日的罪名安到他们头上。”
不知道为什么,迟倾觉得他们想到有点太简单了,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对方压根就没有把核心的内容告诉他呢,只是捡了些皮毛应付应付罢了,那样就说得过去了。
从进入这个城市开始,耳边似乎都很安静,除了自己和姜白偶尔的谈话之外,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为了证实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迟倾屏气凝神地听了好一会儿,才真的确定自己没有搞错,这座偌大的城市,是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声鸟叫都听不到。
祁弥也不说话,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迟倾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