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这几日都跟着她,那看见她去找徐泫予了吗?
“看到了,那间院子是泫予少爷住的院子,老太爷嘱咐过,不准下人们进出,平时也不让人进去打扫。泫予少爷性格古怪,那院子设了阵,普通人没法进去,我一般都在竹林外等您。”
甘甜眉心一跳,原来丫鬟把食盒放在门口是进不去,她还以为是徐府怠慢他,丫鬟们故意的。
那她怎么能进去?徐泫予是不是算到她要去?
“今天你跟着我去了吗?”
“没有。”春儿摇头,“我刚跟出去,就碰到灵堂那边来人,今儿是少爷四七,要举行仪式,各院都要出一份贡品,我跟着去厨房做贡品了。”
四七?甘甜算算日子,还真是。最近都在想因果报应的事,没了“离府警告”,过得快忘了日子。
……
傍晚时分,灵堂那头就吵闹起来。春儿吃完白糖糕,眼巴巴看着屋外。
甘甜知道她想去看热闹,让她去了。歪在榻上才翻几页话本,人就从外头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灵堂那边火光冲天,连带这边的天空也比平时亮,幽蓝幽蓝的,像猫科动物的瞳孔。
“不让人看,把我们都赶回来了。”
毕竟是丧事,不让太多人围着也正常,甘甜并没有多想,低头打算继续看话本之前,余光瞥见春儿呆站着,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她合上书页。
“夫人,”春儿低低叫一声,眼神却投向屋外,天色已暗,院子里光影晦暗,院门口白色灯笼兀自亮着,左右各一个,像一对精怪的眼睛。春儿被自已的想象吓到,牙齿都在打哆嗦,“那道士,在小少爷的棺前点了支蜡烛……可那蜡烛,在众人面前,被、被吹灭了。”
“被谁吹灭了?是破坏仪式了么?”
因为疑惑,甘甜放下手中的话本,春儿脸色惊骇,像是要哭出来,“没有人,没有人吹,没有起风,没有人靠近,它就那么突然地灭了,然后再也没有点着。”
蜡烛熄灭,道士一变,当即催着所有人回屋,春儿跟其他几个小丫鬟同路,一路上刻意避开刚才的事,很大声地聊着天。
但春儿却觉得,好像有人,一直跟着她,一直看着她。她怕是自已的错觉,说出来吓到同路的其他人,一直没出声。
直到走到路口要分开的时候,身边的丫鬟采香突然出声,“我不敢一个人走,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我。”
明明是酷暑,甘甜后背却生出冷汗,徐之熠死得蹊跷,停棺守灵也过于不符合常理,国人讲究入土为安,通常都是选好吉日,越早下葬越好。
甘甜安抚住春儿,打算独自去徐泽舟的院墙外走一趟,问问系统怎么回事。她开始觉得,系统不敢露面和这股窥探的视线有关。
“老太爷已派人去找徐泽舟回来了,这时候你做不了什么,你的情况也不适合去灵堂。”
谁料刚出院子,清清冷冷一道男声止住她的脚步。徐泫予冷脸站在不远处,身上还是白日里那件褶皱遍布的衣裳。
怎么都不换件衣裳。
还有谁说她要去灵堂了。
甘甜抿着嘴,“你怎么来了?”
绢布扇子轻轻扇动两下,举着扇子的俏郎君大步上前,沉着脸把伞扔到她怀里,“你的东西,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