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空中却开始弥漫起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肉香。真的好香好香。
众人朝着那暗器望去,才发现竟然是一个肉包子,刚才被卢玉翟斩成了两段,如今肉汁四溅,那股肉香味自然就弥漫开来了。
卢玉翟转头朝着暗器来的
方向望去,目光森冷。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人了,官道之上,四处空旷,若有人来一眼便能望见,可此人却出现得悄无声息。那人一身白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个肉包子,正一口一口毫无形象地咬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果然是真的。”
卢玉翟望着他,问道:“你是谁?”
雷无桀也皱着眉头望着这个用一个肉包子救了自己性命的人:“你是谁?”
“果然大人物是不记得我的。”白衣人叹了一口气,又咬了一口包子,“我叫谢烟树,岭南谢家人。如今在雪月城学艺,雷师弟,我们见过的。”
“噢,是你。”雷无桀想了起来。那个时候他和萧瑟刚到雪月城,孤身去闯那登天阁的时候,在第一层遇到的就是面前的这个谢烟树,当时他就坐在台阶上吃着包子,还让雷无桀等等他,等他吃完了这个包子再打架。可惜……好像一拳就被自己给打飞了。雷无桀感觉有点失望:“你当时的武功好像有点……”
谢烟树摇头:“我现在的武功也一样。别人学了一年都往楼上跑了,我现在还在守第一层。也算在雪月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谢烟树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优哉游哉地吃着包子,根本不以为耻辱,反而当成了某种荣耀。
卢玉翟举起长枪:“既然是雪月城的高徒,那么,请赐教。”
谢烟树吃掉了最后一个包子
,捂住了耳朵:“别这样,别这样。你这话可真吓唬到我了,我就是一个没天赋的世家子弟,何必这样恐吓我?”
“装疯卖傻。”卢玉翟怒喝一声,长枪挥下。
“剑心游龙。”雷无桀低喝一声,心剑瞬间飞去,打飞了卢玉翟的长枪。随即他猛地纵身一跃,落在了谢烟树的身后,手一伸,心剑回鞘,他对着谢烟树低声喝道:“快走。”
谢烟树却摇了摇头:“雷师弟莫怕,还记得当年我在登天阁下和你说的吗?以后闯荡江湖,师兄罩你。师兄说到做到,今天不让你死,也不让你逃,听千落师姐说你闯荡江湖至今,好像一次也没有赢过。今天,就赢一次给你爽爽。你看,我们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十几个年轻子弟持着剑、挎着刀朝着这边奔来。他们无一例外地穿着一身白衣,白衣之上纹着一弯秀美的良月。
“无双城的孙子们,可给看好了,这就是真正的江湖少年子弟——雪月郎!”谢烟树高声喝道,“等一下揍死你们!”
雷无桀目瞪口呆。
“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你们是三位城主的弟子,比我们这些普通弟子是要强一点。但是双拳难敌四腿,也得给我们点表现的机会不是?”谢烟树扶了扶力竭快要从马上摔下去的雷无桀,“记住,有雪月城在你们身后。无双城,不够我们打的!这整个江湖,也不够我们打的!”
雷无桀笑了笑:“师兄真是豪气干云。”
“这话不是我说的。”谢烟树挠了挠头,“是三城主教我的。”
卢玉翟收回了长枪,看着那些朝着这边奔来的雪月城弟子,沉声道:“雪月城和无双城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真的要在今天起冲突吗?”
“哈哈哈。”谢烟树仰天长笑。
“你笑什么?”卢玉翟眉头紧皱。
“果然是无耻城。你们要杀我萧师弟,拦我雷师弟,现在却来和我说相安无事。你是在和我说笑话吗?更何况,这些年是真的相安无事吗?是我们懒得搭理你们而已!”
卢玉翟依然面不改色:“雷无桀自己也承认不是作为雪月城的弟子而来,说了此事与雪月城无关。这不是一件小事,雪月城硬要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吗?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我呸。他们怕连累娘家人,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娘家人难道还真的就当真了,拍拍屁股说这事和我们没关系,然后让他们去死?这件事,我做不出来,雪月城弟子做不出来,三位城主也做不出来。他们重情,我们自然也要重义。这才是雪月城,这才是雪月城的弟子!他们的事就是雪月城的事,拉屎放屁也是我们雪月城的事!”谢烟树声音激昂,怕是方圆几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了。
“谢师弟!”那十几人已经越离越近,为首之人高声呼道。
谢烟树应了一声,撸起袖
子,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高举呼道:“兄弟们,给我打!往死里打!”
“你能杀多少人?三百、五百。还是一千?”陈虎看着那个持着枪穿梭在洛城军中的女子,怒喝道。此刻的陈虎已经披头散发,铠甲尽碎,他几次试着上前阻拦司空千落,都几乎丧命在那长枪之下。
司空千落轻轻跃起,一脚踢开了一名冲上来的兵士,她望向陈虎,眼神镇定:“我不想杀人。”
陈虎冷笑:“在战场上,没有人会因为对方的仁慈而仁慈。”
“那我就杀了你吧。”司空千落身形一闪,长枪直挥而落。
陈虎挥起长刀格挡,被压得整个人陷进了土中,他惨笑道:“不,你已经来不及了。”
司空千落收起了长枪,她感受到地面在轻轻地颤动,那些杀红了眼的洛城兵也停了下来。他们猛地转过头,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奔了过来——支援的洛城军。
司空千落皱了皱眉头,因为增援的不止一千人,而是整整三千人。
为首的将士生得异常魁梧,脸上有一条刀疤横跨了整张脸,看上去煞是凶恶。他望向颇为狼狈的陈虎,嘲讽地说道:“听你的兵说得那么严重,我还以为是遇到了南诀的大军呢。原来就是一个小姑娘,竟就把你们的疾风营给毁成这个样子了?”
陈虎没有理会他的嘲弄,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姚军德,可别小看了她。”
“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强
?”姚军德用手摸着下巴,“不过倒是个挺水嫩的小姑娘,可惜了。还是碾过去吧。”
司空千落神色不变,依然持枪稳稳地站在那里。只是她的对面,此刻站着整整三千七百名装备精良的兵士,而不是刚才的一千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这一次,司空千落必死无疑。
“可惜了。”陈虎轻叹一声,数次从司空千落的枪下死里逃生,自然知道是对方刻意留了手,但是事到如今,就算他想放走司空千落也做不到了。
姚军德饶有趣味地望着那杆精美的银月枪,好奇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要一个人和我们三千人打吗?也不跑?这么傲,可不好啊!”
“全军列阵。”姚军德收起了那副慵懒的神情,怒喝一声。三千兵士同时敲击了一下手中的兵器,以示回应。
“冲……”姚军德慢悠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