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有不少老者瞧看问话,但林飞鱼都没有搭理。
他们一行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年纪,都惹人注意,一会就有不少孩童跟来,好奇打量他们。
像极了一群小麻雀跟在身后。
十四朝他们招手笑笑,还给他们发糖吃,好像早有准备。
将到家中,林飞鱼远远看着那破旧围墙,心好似瞬间被吸到围墙中,紧紧地困了起来,禁锢着她,让她喘不上气。
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耳边都是嗡嗡的声响,儿时父母的责骂,弟弟的欺凌,刹那间冲击而来。
她晃了晃身体。
站不稳。
程聿几乎立刻扶住她:“若不舒服,你就在这里等等,我过去问。”
十四也说道:“飞鱼姐,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林飞鱼强打精神,“既决定来,就要走到底。”
程聿目有担忧,实在不知这林家到底怎么待她的,竟能让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此畏惧最亲的人。
这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件非常难以理解的事。
前路艰难,一步一步走过去,终于还是走到了。
要去宋寡妇家,就得经过自己家。
庆幸的是,她的家门紧闭,院子里有鸡鸭的声响,但无人声。
估摸还在田里没回来吧。
高悬的心放下了大半,林飞鱼去敲宋寡妇家门时,手已经完全松弛下来。
“谁?”
屋里人声略无力,不多久门打开了,一个清瘦妇人抬着满是皱纹的脸看来,疑惑道:“谁啊?”
林飞鱼几乎不敢认她了。
记忆中的宋寡妇总是风风火火的,说话声音洪亮,眼里含了光。
可如今却瘦削苍老,仿佛不是八年未见,而是十八年。
林飞鱼愣了愣,才说道:“婶婶,是我,秀秀。”
听见名字的宋寡妇微愣,颤颤抬头看她,忽然眼泪浸满眼眶:“秀秀?你回来了?”
她哭音在喉,伸手将她抱住,泪水滚落。
“好孩子……你回来了……”
林飞鱼和她的感情并不深厚,可或许是因为她跟宋临安年纪相差不大,又总在一块玩……如今宋寡妇多少有点“睹物思人”之感,是以落泪。
她很理解宋寡妇的难过,就如同她,看到宋寡妇也不由想起了那早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