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提着灯笼的少年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从悠匡傻傻地问。
“用色迷迷的眼睛看着主人,这难道是仆人应该有的表情吗?”少年趾高气扬地问。
“主人?仆人?”从悠匡蓦然惊醒,“我跟你说了不要提这个称呼。”
“反了你啊!”一拳挥过去正中从悠匡的眼睛,“竟敢对着主人大呼小叫!”
“混蛋,竟然敢打我!”从悠匡咆哮着扑上去拳脚相加,两个人又迅速地扭成一团……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爽的样子嘛。”坐在房顶上,问从悠匡。这时候两个人的眼睛已经类似熊猫的黑眼眶了,此刻距离刚才的打架刚刚过了五分钟而已。
“废话,你以为这个家主好当啊?以后要是三从的人惹祸,黑锅都是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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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地拍拍他,亲切地说:“小孩子说谎鼻子会长长哦——我看你当家主当得很威风呢,不爽的明明是你那些亲戚。”
从悠匡涨红了脸,“要你管!”
猛地把他推到房檐边上,“你真的不要我管,真的不要?那我就不管你妈妈抛弃你的事情!”
从悠匡一把抓住他,“你怎么知道的?”
“桀桀桀桀”地笑了半天,“三从家没有不透露小道消息的佣人!”
“靠!”从悠匡拍一下去一排瓦片,恨恨地说,“我就知道!”顿了顿后瞟了一眼还在得意傻笑的,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那么,”他委曲求全,“你有什么办法吗?”
抬头看了看他,又转头去看了看房间里那一星灯火下静坐不动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没有办法——你要a计划还是b计划?”
从悠匡傻傻地看着他,“有什么区别吗?”
“a计划见效比较快但要你的一点点牺牲,b计划见效慢但不需要牺牲。”
从悠匡一咬牙,“a计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拳劈在从悠匡的脑门上,“阿从,你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就这样昏过去啦?”他仰天长啸对月咆哮,三从家大大小小的房间里立刻就亮起了灯光。
“该死的,谁啊?三更半夜在号丧!”
“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谁是阿从啊?”
“谁昏过去了?谁啊?”
“啊,这真是不可解的谜啊……”
乱哄哄的声音大部分是表示对这种三更半夜吓死人的嚎叫声的不满,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说,三从家还真是没有人气没有人性啊!”叹了一口气,又一拳劈在从悠匡的脑袋上让他更加浑浑噩噩,“你怎么还不昏过去?”
当从悠匡从昏迷中冻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夜,春寒料峭的风让他冷得从骨头到汗毛都僵硬了。他坐起身来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才恢复一点清醒,但抬头四顾却发现自己依然坐在房顶上,而身边除了坐着一个嘴里叼着一根草的以外,再没有其他人。
“混蛋!你为什么打我?”猛地想起昏迷以前的事情,从悠匡恼怒地一把掐住的脖子,“说啊,说啊说啊,你为什么打我,为什么啊?你给我说啊!”
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掐得连舌头都吐了出来的忍无可忍地变出一把榔头来狠狠地敲在从悠匡的脑门上,从悠匡浑身一阵战栗,白眼一翻继前面的昏迷后又一次昏了过去。
“你这个猪头!”终于逃脱升天的恨恨地把自己的脖子从从悠匡的手里解救出来,“你试试自己的脖子还在别人的手里的时候怎么说话,说给我看看!猪头、猪头、猪头!”
当从悠匡再一次从昏迷之中冻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月亮照出来的他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跟庙里的佛祖有点像——最主要是那个头,满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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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悠匡醒悟过来立即大怒,“你……”
抢先一步地说:“你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动,否则我让你在三从家裸奔!”
“我……”
“你是我的佣人、我的仆人、我的奴才、我的家臣,你要是再企图掐我的脖子就是大逆不道!”
“他……”
“他什么他?为什么骂人总是要骂‘他妈’而不是‘你妈’?”
“闭嘴,我妈呢?”从悠匡听见了“妈”这个字才明白过来的阴谋,是企图用他的健康因素把妈妈离开的决心改变,但被狠狠地打昏了两次,为什么他连一次妈妈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突然愣住,“啊!”半晌后他含含糊糊地又“啊”了一声就把头转了过去。
“你啊什么啊?”从悠匡奇怪地看着他,“我问你我妈呢?”
“那个……”抬头看看天,再看看地,左顾右盼一顿以后终于无可躲避,“我忘记了我们正坐在屋顶上,所以……所以你妈妈就算出来找你也找不到。”
从悠匡满脸黑线地一拳挥过去,但这次已经有了防备,轻松一闪就顺着变出来的滑梯滑下了屋顶。
从悠匡紧跟其后追杀过去,但他忘记了是一个多么可恶的恶魔,凭空出现的滑梯凭空消失,大惊失色都来不及的从悠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屁股朝下以最糟糕的姿势跌了下去,怒吼从当中夭折变为了哀号——不过这说不定也解释了“没有一种能量(声音)能完全消失,只能转化……”这个定律也不一定。
东方的天际隐隐露出一条白色的光带,想来不久之后就会有一轮活泼的红太阳从那层层的云里头露出笑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