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超雪试了试,果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看来那个老疯子不是说着玩的,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得那么难看吗?她看了一脸焦急的风熙言一眼,在心中哀叹,如果真的要那么痛苦地死去,她宁可现在就由他结果自己。
这样想着,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可惜风熙言眼中显现出坚毅的神色,决然地摇着头说:“不,一定有可以医治的法子,我们去找。”
说完,他收起剑,将超雪抱起。
超雪一惊,来不及反应时,他身上那股野性的清香味已飘人鼻中,即使混杂了血腥味,还是一样令她心旷神恰。她努力睁大了眼睛,往上瞧去,坚毅的鼻梁,含情的唇角,他还是没有变。超雪合起眼皮,垂下睫羽,心里是一百万个为什么。
隋场帝被缢死在自己的宫殿中,从此大唐盛世占据了历史的舞台。许多人都知道,当时陪伴隋场帝在宫中的,是他的爱妃张丽华。但是还有一个人,知晓的人便寥寥无几了,那便是御医管翘楚。
管翘楚医术非常高明,在民间行医,深得民心。隋炀帝招他进宫后,不但策封御医,还为他题字,光耀门媚。这对于自小清贫的管翘楚而言。真是莫大的恩宠。这份器重使得他一直留在皇宫,直到皇帝归西。
李渊早就听说了他的盖世奇术,有意重用却被无礼地告知一臣不事二主。李渊虽有气,但看在新君登基,大赦天下的份上,也不好杀他。再加上他在民间极有口碑,于是便贬他为庶民,流放几间。
管翘楚归隐后,一心钻研医学,著成一书《药王百草集》,然后仙逝。因他一生未收取任何弟子,也没有正式的传人。所以《药王百草集》便成为不知多少人抢夺的秘宝,就连朝廷都在悬赏追查它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一位姓楚的落第秀才拾到了这本宝典,细心研磨,终于学成,成为了新的药王。
而他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就是以前管翘楚归隐之地,人称花神谷。
花神谷位于蜀中的一座高山上,途中必经洛阳城。而洛阳,正是历来英雄云集,商贾交流的繁华之地。
一辆清爽的马车在这家“久来客栈”的牌子下停住,车夫对着帘子里道:“二位,这家客栈的掌柜,人好、不会欺生,二位今天不妨就在这儿歇脚吧。”
一只手自门帘中伸出,撩起素白的帘子,是一个年轻人,眉目若画,笑可盈人。只听他轻笑道:“久来,名字不错,就是它了。”
“那我把牲口拉下去喂点儿饲料,您二位慢走。”车夫要帮助年轻人放脚垫,年轻人淡淡地摇摇手,轻盈地落在了地上。接着伸出双臂,自马车中又抱出一个俏丽的女子。
车夫拉着马儿走后,他就那么自然地抱着怀中的女子走进去,完全不管客栈大堂中,满屋子人的诧异眼光。
年轻人神色自若地吩咐掌柜说:“要一间上房,好酒好菜尽管上吧。”
这时一个虬髯大汉道:“我听说一些道上的兄弟飞鸽传书,说是封喉浪子重出江湖。驰骋山庄的皇甫老大正在昭告天下,联合武林同道通缉第一杀手。”
他旁边的人感到有些奇怪地问:“这回风兮兮又杀了什么人?”
虬髯大汉道:“难道你不知道吗,驰骋山庄的皇甫心兰,皇甫大小姐被他掳走啦!”
另一个白面书生道:“不错,这风兮兮实在是色胆包天,连皇甫大盟主的女儿都敢掳,要我们这些武林人士怎么看得下去?这回二当家的联合了四大家族,誓要擒杀这个奸贼!”
虬髯大汉为难地道:“只是我们之中,见过那风兮兮的兄弟并不多。”
白面书生说:“兄台不用担心,皇甫二当家的早已料到,所以绘制了这个淫贼的画像,明日就可贴满洛阳城。”
虬髯大汉道:“那就好办啦,只要我和弟兄们出马,管他什么封喉浪子,根本就是狗屁!”
白面书生笑着道:“有楼主出面,饶是那小子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处藏身。”
他说完这句话后,瞥见了那位俊俏的年轻人,神色一凝,后面的话顿时卡住了。
“高兄,何事皱眉?”方才的虬髯大汉问道。
“那……那好像是……”白面书生指着年轻人。
虬髯大汉看过去,心领神会地拍拍他说:“小夫妻恩爱,高兄就不要煞风景了。”
那年轻人看也不看大堂中的众人,要完东西后,便兀自上楼。
他的衣服是上好的白锦缎织成,腰间的银色流苏凭添一份华贵,衣角的精美刺绣摆明了是城里著名锦衣坊的手工活儿,这一切都显示出他不是一个会在小地方亏待自己的人。
而他怀中的女子呢,虽然粗衣布鞋,可是天生丽质,眉目间自然流露出一股灵气,怎么看也不像是平常的乡野村姑。两人衣着反差如此之大,也难怪众目睽睽那么久。
领二人上去的小二下来后,白面书生便拉过他来询问一番。
“人家是小夫妻,小娘子有些不适而已。方才歇下了,没事。”小二热络地说,手里那锭沉沉的银子还没捂热呢。
白面书生定定神,觉得自己肯定是多心了。封喉浪子哪有那个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群雄密集的洛阳城?这里可是驰骋山庄的根基所在地啊!
这样一想,他完全放心了,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这大堂里的人哪会想到,向来胆子大到目中无人的封喉浪子,刚才正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