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祈安瞪他一眼,幸好没这个可能,她不会走那么远。不然,简直没办法想象和吴望成敌人。她看了吴望一眼,他手里正抓着包纸巾,随时准备递上一张给她。赵子竣懒洋洋地伸出手,揽住她肩膀,“节目播出去你要红了呃,大家喜欢看戏剧化人物,你啊够普通够戏剧。怎么谢我,请我喝酒?还有,叫这个家伙给我赔礼道歉。”他对上次和吴望打架的事耿耿于怀。
不用吴望发话,俞祈安说休想,“你也离那些地方远些,好好做你的明星吧。还有,下周又要录影,赶紧准备。从现在开始,我已经进入备战状态,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起码,不能忘词!这是不能原谅的错误。
赵子竣摊摊手,“又不是打仗,放松些,小心变疯子。”
俞祈安捂住他的嘴,“胡说八道!”她紧张地看向吴望,他却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唱什么歌?
回去后俞祈安在吴望那连夜开工选歌,旋律太复杂的掌握不了细节;太平缓的拿不到高分;太活力的唱不动。难啊!
俞祈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外头日上三竿,上班要迟到了。
☆、生活的滋味
俞祈安啊呀大叫,丢下手机翻身坐起,才发现睡的不是自己的床。
这房间,这床,是吴望的。
俞祈安记起来了。凌晨四点多困到实在不行,她倒在沙发上打算休息会,还说过累了不回去了之类的话。她想,以吴望的人品不会对她干坏事,而且小房间里还有秦阿姨,所以安心地睡了。就是太安心了,一觉睡到天大亮。
秦阿姨探头进来,“安安你醒了?”经过俞祈安坚持,秦阿姨不再客气地称她俞小姐,换了个亲切的叫法。
头重脚轻的感觉,俞祈安坐在床边揉着脑门,苦兮兮地哼哼,“头晕。”
秦阿姨帮她按摩太阳穴,“我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睡得太少了。今天请假吧,这样子怎么干活?”也是,俞祈安怕现在站着都能睡着。她闭着眼睛抓过手机,值班经理有点不高兴,说请假要提早,现在让他怎么安排人手,不过还是批准了。
请完假俞祈安全身骨头都像被抽掉了,整个人直往下溜,烂泥似地成了一摊。秦阿姨善解人意帮她盖好被子,还掩上门,俞祈安含糊地道了声谢,钻在被窝里连一分钟都没到就又睡着了。
俞祈安又睡了六七个小时才完全清醒,外面悄无声息。她打着呵欠推开门,却看见吴望坐在窗台边,闻声抬头看向她。俞祈安原以为他们都出去了,才肆无忌惮地毫无形象,当下尴尬地收停后半个呵欠,挠后背的手也赶紧伸出来,顺便还扯了扯衣服。
她睡了他的床,不用说,他在沙发上过了半夜。俞祈安讪讪地说,“那个,是你抱我进去的?没闪腰?”
吴望安静地摇了摇头,朝餐桌指去,“早饭午饭都有。”
早饭是皮蛋瘦肉粥,还有秦阿姨做的菜包子;午饭有马兰头拌香干,干焖大虾,电炖盅里温着红烧肉。俞祈安顿时肚子咕咕叫,冲下楼洗刷一番,回上来不客气地全收了,吃饱喝足再往沙发上一靠,翻开昨晚找的那些谱,一首首听原唱,边听边跟着哼。
每首原唱都很好听,但由她来唱就有问题,不是唱不上高音就是低音下不去。还有,要不太像原唱,按自己的方式又不好听。俞祈安咬着铅笔杆,发现手里的歌单被划得一首不剩,难道功夫白费了?
俞祈安发了会呆,突然想到,“你唱哪首?”也不能自私到尽让他为她出力啊。
吴望翻着一本歌谱,“随便。”
啪地一下,俞祈安伸手按住,“没有随便。既然参加,全心全意地付出才好玩。”
她手背上有五个窝,指甲剪到贴肉,益发显得这只手胖、短、圆。吴望抬起眼,视线从她的手移到她的脸,白里透红的圆脸,眼睛鼻子又圆又大,还有,满面孔的正气凛然。真像一只苹果,愤怒的苹果,他莫名其妙地想笑,也忍不住笑了。
俞祈安呆了下,太过分了,他们在谈人生观以及重要的比赛,“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吴望收住笑意。
俞祈安不客气地说,“我知道你是被我硬拉去比赛的,但是,”她加重语气,“听到台下的欢呼,给你的掌声,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所以,为了得到就得付出。”她凑近吴望的脸,跟他眼对眼,“你是明星,人人都爱你。”
她的瞳孔也是一样,又圆又大,黑得发亮,生机勃勃…吴望不自然地侧过脸,“我不是那么想当明星。”
俞祈安扳正他的脸,继续施行她想象中的“催眠术”,固执地说,“你想的。每个人都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你教我的,音乐是分享的艺术,你要想和别人分享,得跨过这道关,躲没有用,只有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吴望垂下眼,他的睫毛很长,让俞祈安心里一颤,长成这样闷在家里岂不浪费。
他说,“分享有很多种方式,现在也是。”
俞祈安打起精神帮他鼓气,“不要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要知道失败乃成功之母,不试过十遍八遍怎么敢说失败,而且越是艰辛越是能品尝到成功的快乐,…”
窗外阳光正好,屋里满室温暖,厨房炖着甜品,连空气中都是红豆沙的香味,吴望说,“胜负成败,过几十年不都一样。”
俞祈安默,以为他想说什么,完了就这个啊,“我知道,从前有个孩子出生了,后来,他死了。是不是这意思?但是不一样。吃了上顿饭,要不要洗碗?反正下顿还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