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倒还算镇定,“我们已经叫网站删帖,但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你先回去,和吴望准备一下,我们打算尽快开个澄清会。”
俞祈安头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还没开门,郑方远的电话来了,带着怒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外面乱跑什么,赶紧回去看着人。”
俞祈安下意识地说,“我知道。”
郑方远怒不可遏,“做人稳重点,不要拿到点钱就轻飘飘,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帮人就是帮人,再说那些话不是羞辱别人?”
“不是这样的。”俞祈安试图解释,可郑方远不听,“别说了,我想你也知道解释都是掩饰。”
连一直和气的郑方远都这么误会她,俞祈安眼睛发热,泪水拼命涌出来,“真的不是。再说,吴家给的钱我还没动过,我不是拿到点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我给别人的,是我辛辛苦苦上节目的酬劳,……”
郑方远拿她没办法,听她连哭带嚷的,只好哄了两句,“嗯,知道你是好孩子。快去看着他。”
俞祈安一边答应一边开门。
门开了,她呆了下,吴望靠在墙上。他用手掩住了脸,她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连俞祈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_,谢谢陈年旧事的地雷。
☆、她终于失去了他
俞祈安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什么也不能说,再解释也不能掩饰最初确实有看在钱的份上照顾他的因素。她的心被绞成了麻花,在油锅里煎着滚着,然而她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
-她明明知道的,他渴望单纯的感情。
如果……可是没有如果。
该来的永远躲不开,俞祈安轻轻拉下吴望用来掩住脸的双手。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他看着她,有悲伤、有祈求、也有绝望。但那只是瞬间,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很平静,像无风无浪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对不起。”不管多艰难也得说,俞祈安想哭,但哭不出来。伤害已经造成,不管当时有心还是无意,结果都一样。她真想看着他的眼睛说,再相信我一次,然而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别哭。”吴望用手指抹去她滚落在腮边的泪珠。
“我没哭。”俞祈安说。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可他开口了,是不是事情没那么糟,还有补救的机会。
“谢谢你陪我。”这话以前对别人说过,不然怎么会有似曾经历的感觉?话出口,吴望呆了下。他不能多想,此刻头里心里乱哄哄的,仿佛踩在泥潭上,意识在一寸寸地淹没。哭一下?吼一声?不可以!不知何处的警钟在长鸣,不能放任自己的感觉如决堤,一旦漫出便无法收拾。他不要想,也不该想,都放着,等以后慢慢再想,一件一件来,不要一下子全搁在心上,弦会断。
他摇了摇头,甩掉纷至沓来的念头,睡吧,把所有的事留到醒过来再说。他要清醒,以后再听她细说缘故。
舌头不听使唤,“我……碎…碎……”吴望无可奈何指了指窗边的长榻。俞祈安反应过来,赶紧扶着他过去。
几步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吴望闭上眼睛,又睁开看了看。窗外天空一碧如洗,两只胖乎乎的麻雀在枝上跳跃,他突然想起在俞祈安踢开门前他见过她。在公交车上,她以为他想占女人便宜,但车上别的乘客说是她太胖占了空间,她气鼓鼓的下车扬长而去。后来在楼下,他又遇到她,她对着小黑喃喃细语。
长期服药的缘故,让他总是记不住一些事情,然而那些发生过的毕竟还是留在记忆里。
吴望很快睡着了。
俞祈安默默坐在旁边。她什么都不敢做,无聊的时候看看湖水。波光粼粼的柔波抚慰了她的心,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再糟的事情都会过去。
大部分时间她看着他。即使睡着了,吴望的脸仍然纸一样白,唇也是。
时光停滞了,一直没人来找他们,俞祈安起初仍在想吴望怎么会在这里,而朱娜怎么还不回来。随着天色渐晚,她困劲也上来了,开始头一点一点打起瞌睡,最后完全睡着了。
等醒过来,房里也黑透了,她揉揉眼睛,发现也不见了。
俞祈安茫然地去洗手间看了看,不在。而这房间总共这么大,不在就是不在。
去哪了?
她心慌意乱冲到楼下,敲了半天赵子竣来开门,“干吗,你没事吧?”
来不及细说,俞祈安问,“吴望在吗?”
“不是和你在一起?”赵子竣睡眼惺松,靠在门边懒洋洋地说,“助理说安排让你俩避避风头,叫我们不要打扰你们,朱娜搬到别的房间去了。”
噢,俞祈安想起来了,房里是少了朱娜的行李。
“你打他手机啊。”赵子竣看俞祈安满脸无措,提醒道。
“打过了,没带在身上。”手机就在房里的桌上。
“不会想不开跳湖……”赵子竣还没说完,被俞祈安的脸色吓住了,“喂喂你别急,说不定他只是出去走走,我陪你去找他。你别小看他,他出道这么久,经过的风浪比你见过的多得多了。喂喂你别晕倒,千万别!我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俞祈安摆摆手,“没事。”她才不会倒下,又不是倒下就能解决所有事情。
他俩沿着湖边走了两个来回,保安部一边去调监控录像,一边陪着他们找,最后在录像里看到吴望由人陪着,上了辆黑色大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