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司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真花,你知道了什么吗?”
“果然瞒不过教祖呢!”早田真花直接丢下了一道惊雷:“枷场由乃死了。”
“枷场奈奈子方才让我把双胞胎送去了殡仪馆,枷场诚也在那,他和我说,是野曾村里一个和他们沾亲带故的远方亲戚,在昨天下午去妻子工作的美容院闹了一场,店长为了息事宁人,把枷场由乃打发回家,让她晚上再来补上一个夜班。导致加班的枷场由乃撞上了作乱的咒灵。”
“感冒是枷场奈奈子掩饰的理由,实际上枷场由乃今天凌晨就抢救无效死亡了。”
说到这,早田真花双手托住下巴,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瞒着教祖,是奈奈子想要去报仇吧。”
“不过那个亲戚是毫无咒力的普通人,所以不用担心啦~”
“轻松就能杀掉。”
听着听着,夏油杰的脸色从震惊,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他转头看,桐原司却没有露出其余的表情,也没有一丝阻拦的话语。
夏油杰一直知道桐原司和他理念相悖,但从未这样清晰地感受过。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他看见漫不经心的冷漠栖息在桐原司的眼角眉梢,唇边的笑意清浅,苍白的皮肤上,那双犹如宝石般的双瞳倒影着他模糊的轮廓,看不真切。
桐原司偏头,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脸色黑沉的夏油杰:“夏油君,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大概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其实夏油杰是个非常守序的人,叛逃黑化之后也是守序恶的阵营。
枷场奈奈子的复仇事出有因,但【杀人】在夏油杰心中——
意味着越线。
桐原司转向坐在身边的夏油杰,深深地看向他,此刻夏油杰的头发并非像白天那样精心打理,留出一小撮刘海,而是把黑发全部梳到脑后绑了起来,扎了一个小髻。
前额的刘海略显凌乱却不难看,反倒为他添了一丝颓然的俊美。
透过几缕散落的墨色发丝,那双紫色瞳孔里浮现出冰冷,看桐原司的时候,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桐原司笑了:“夏油君,你现在是在生我的气吗?”
夏油杰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深呼吸一次,道:“桐原,枷场夫人死亡的因果确实与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如果那个亲戚没有去美容院大闹,那么枷场由乃也不会加夜班。
不值班,自然也不会被咒灵袭击。
但现在的一切就这样机缘巧合,组成了悲剧的发生。
夏油杰没办法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去指责想为母报仇的奈奈子,但如果枷场奈奈子真的这样做了,她的人生就会被蒙上一层名为杀人的阴翳。
那人确实该死,但如果他死亡的代价,是要枷场奈奈子用她的未来换取,夏油杰无法坐视不理。
“无论她是否是咒术师,杀人都是在犯罪。当她越过那条线,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蹲下身,平视桐原司,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脸色微白:
“桐原,趁现在还来得及。”
桐原司轻巧地好的挣脱开夏油杰的手掌,垂下眼整理微皱的袖口。
“你说得对,所以呢?”
气氛跌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