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聊这些。
系统心中浮起一些不妙的预感,试探着询问道:【宿主,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其实系统的权限并不高。
为了保证任务的不可控性,系统并不能像天元那样监测这个世界,给宿主透露情报。
因此它也并不清楚所有角色们的行踪和动向。
也就是说,无论是天元还是羂索,关于她们的情报,桐原司知道多少,系统也就知道多少。
桐原司微微眯起了眼睛,下颌轻抬,望向天元:【我只是觉得,有点开心。】
听他一说,系统懵住:【啊?】话题怎么就转到这里了?
在他们脑海中对话的同时,天元也在自顾自地说着话:“桐原,其实我很羡慕你——”
说着,她缓步上前。
天元的身后是那棵历经许久,已经没了绿意,却依然还未腐朽的巨树,树干中“沉眠”着天元的本体。
她蜷缩在里面,就和这棵树一样,血肉也干枯,皮肤已然黯淡无光,干巴地贴在骨头上。
微弱到难以察觉的呼吸,几乎没有起伏的胸膛,仿若包裹着一层纸皮的骷髅外表——
都在诉说着这具身体的腐朽。
天元她抬头看:“桐原,你知道吗?这座薨星宫,到底有多大?”
说着,她张开双臂,似乎是在丈量着长度。
视线拉远,在这座沉寂的宫殿中,天元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几乎要将她完全淹没。
天元似乎也并不想让桐原司给出一个答案。
只见她倏然抬起手,指着围绕在身边的那一片错落有致的草屋:“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吗?”
“是坟墓!”
为星浆体准备的坟墓。
从千年前起,天元的术式与她结界术师的身份,就已经响彻整个咒术界。
那时妖魔横行,咒灵肆虐,咒灵的数量和实力都远超现代。
勋贵豪族都组织了实力强横的自卫队,可普通百姓却无法抵御咒灵,只得长夜难明。
彼时,在结界术上惊才绝艳的天元年龄并不大,可以说“天真”。
她被冠以救世主的名号,心潮澎湃,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将她簇拥起来,将她架上高台。
也让她,自愿以救世主的身份,走进了这座薨星宫。
她曾惊叹于这座宫殿的巍峨与美丽,也曾喜悦于自己能够承担起救世的责任与荣光。
天元指了指自己的双眸,她能够依靠结界监测人世间,笑着说道:
“他们并未对我的结界设防,所以,我看到了人间百态——”
“曾经将我簇拥起来的,满口救世仁爱的咒术师们,背地里只顾行使特权,维护世家;”
“自诩端庄高贵的皇室,实际上野蛮得可笑;”
“身份卑微的平民也并不淳朴善良,正因为他们没有力量,作恶的手段更恶劣阴毒。”
这和天元的想象完全不同,她也曾反抗过,可她的反抗相当于笼子里的鸟扇动翅膀,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