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背靠着椅子微微仰着，想到了今天出面的北冥帝。
他的出现，是预料之外的。
不得不说，有了北冥帝站在她这边帮衬着说了一句话，倒是让她占据了更大的优势，只是不知，那北冥帝为何会开口帮她？
她沉思不解，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几人抬头看去，见那粉雕玉琢的小明月又重新出现在了凤栖宫门口，只不过，黑亮的瞳孔似乎黯淡了不少。
素来上扬的唇角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抽动着。
三人两兽相视一眼。
小六子屁颠屁颠跑过去，夙月也急忙站起来堆起笑容：“小月月，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小姨母帮你报仇！”
明月的嘴角又向下了几分，嘴瘪着，明显要哭。
但她还是极力忍住，抬眸看着夙月。
“我刚才听到你在帮我娘亲说话，小姨母，你现在变好了是不是，你开始喜欢我，和我娘亲了是不是？现在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喜欢明月了是不是？”
她认真地直视着夙月，漆黑的眸子被泪水晕染着，泛着细碎的光芒，小嘴儿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一串子问题。
夙月却是沉
默了一会儿。
她走过去将明月抱起来放在一个椅子上，然后坐在小六子搬来的凳子上，和明月面对面：“明月怎么突然叫起娘亲，不叫母后了？”
“我觉得娘亲比母后好听，有外人在我就叫母后，没有外人我就叫娘亲。”
夙月的心抽动了一下。
小孩子懂得不多，但是却是最纯粹的。
她说的好听，恐怕只是觉得，娘亲两个字更加亲昵。
更像一对寻常母女。
至于外人……
打了一顿婆子，她就从外人变成自己人了。
夙月嘴角抽动了一下，回答那一堆连珠炮的问题：“你娘亲是我姐姐，我当然也喜欢你娘亲，世界上喜欢小月月的人很多，小姨母一直喜欢小月月，你看，你我的名字都带一个月字，多有缘分！我们家两个月月，我是大月月，你是小月月。”
明月眨眨眼。
小嘴巴反复咕哝着“大月月小月月”这六个字，眼神中逐渐染上了神采，这种联系在一起的爱称，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却又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黯淡了下去。
她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摆，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娘亲说，小孩子听话就讨人喜欢，可是为什么我已经很听话了，父皇还是不喜欢我？”
小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的，咬字却很清晰。
在此刻，清清楚楚的传入在场几个人的耳畔，每个人心里，都好像被重重敲击了一下。
事实太残忍。
他们怎么忍心告诉
她？
小六子当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明月公主，你比我幸福多了，我从小没爹没娘被人贩子拐跑了，走过南闯过北被马车撞过腿，还被人当成乞丐打的鼻青脸肿的，现在跟了娘娘过了好日子了，却也连孩子都生不了了……”
他被激发了悲伤因子，眼看着还想在哭下去，被冬菇硬生生捂上嘴拖走了。
明月：“……”
她傻愣在那半天，眼泪还在睫毛挂着，明显被小六子哭愣住了。
似是听明白了小六子的话，半晌才一脸苦大仇深的皱起眉头，对小六子很是同情：“小六子哥哥真可怜，突然觉得我还是挺幸福的。”
门外泣不成声的小六子听到这句话，哭的更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