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翊眼眸猩红,他所说一点也不错,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杀了他,甚至连动摇他的地位,都还望尘莫及。
霎时,他只觉得自己胸腔发闷,好似有一股腥甜要朝上涌,五脏六腑都是痛的。骤然松开紧握的拳,像被抽离了三魂七魄,踉跄着走出了屋子。
门外他的常随已经等候多时,一见着他,便急迫地上前:“公子,您没事吧?”
顾延翊脸色苍白的厉害,嘴唇无力的动了动:“把去寻人的都撤回来吧。”
常随刚要回答,就骤然间大惊:“诶呦!”
只见顾延翊毫无征兆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像飘摇的浮萍,赢弱到了极点,堪堪扎向了地面。
魏云珠此刻正挣扎着从男人怀里挣脱,她惨白着的一张小脸,崩得厉害,显然是生气了。
裴寂则因为听李义说,顾延翊被自己气吐血了,一扫刚刚的阴霾,心情大好。
他小心翼翼靠近她,仿佛刚刚的威逼强迫并未发生过,活活是收敛了爪牙的大尾巴狼。
他轻柔的捧着小郡主泪眼汪汪的小脸,郑重其事:“郡主生气了?”
魏云珠伸手打掉他的手,用力别过脸去,抿着嘴不肯说话。
“微臣真是个混蛋,总是惹郡主生气,真可恶。”他一副故作叹息的模样,仿佛委屈的人是自己。
魏云珠只觉得他虚伪透顶!心里只有满满的厌恶。
“裴寂,等岩儿平定叛乱,我要砍了你的头!”
裴寂听到这话却是笑了,接着又靠近她一分:“好啊,微臣的头给郡主砍。”
魏云珠似乎有些诧异,可男人却缓慢的抓起了自己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捏着。
“郡主,微臣知错了。”
“那两个折辱郡主的人,已经照着大周的律法下了大狱,受了应得的惩罚,微臣刚刚是因为喝了假酒,头昏脑胀的,才应了那些人的无礼要求,以后绝不会喝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微臣非完人,总也会犯错的,其实在大周,微臣从不会有错,可在郡主面前,微臣什么都改。”
魏云珠并未说什么,久久的冷着眼。
“这样吧,微臣送郡主个礼物。”
魏云珠仿佛个提线木偶,任由他将一条细带贴上自己的眼睛,毫无挣扎。
“郡主,既然是惊喜,就允微臣先将你的眼睛蒙住。”
那细带带着一股檀香味,绕过魏云珠的后脑,被轻缓的系上了结。
被蒙住眼的少女,全身感官被下意识放大,可还是固执的不肯讲话。
接着,男人将她拦腰抱起,良久,才被放下。她清楚的感知到四周的潮湿,还夹杂着霉味。
便下意识皱了皱眉,冷冷发问:“你要带我去哪?”
裴寂轻笑,俯身贴着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