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梓汐死了主上真的就……
强忍着心中悲痛将唐茜放下,深吸一口气,“我带你走。”
说这话的时候她根本不敢去看地上的人,她喜爱唐茜,可是主上于她有恩,即便是再喜欢也会因为私情而枉顾主上。
两人逃离崇明剑宗,不断的在树林里穿梭着。
忽然苏梓汐脚步一顿,看向天际,“她来了。”
是宁舒。
林中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响,宁舒身着红色婚服手中执着霜寒,似乎是浴血奋战过,身上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霜寒剑上不断地有凝结成冰珠子的雪粒子滚落。
“梓汐,你走不掉的,我说过。”她的视线低垂着,气氛陡然深重,眼眸中闪烁着厉色的光,神色越的淡然,凉薄。
蝶衣如临大敌,然而身为当事人的苏梓汐却是浑然不在意,“何必呢。”
都到这种地步还要抓她回去。
“梓汐忘了吗。”宁舒朝着二人逼近,“我们已经成婚了,夫人。”
夫人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无端的讽刺,让苏梓汐只觉得可笑。
不论是蝶衣还是苏梓汐都不是宁舒的对手,蝶衣身死毫无悬念。
毕竟宁舒想杀她很久了。
红俏伞骨碎裂落在不远处,苏梓汐跌坐在地上,嘴角的鲜血蜿蜒而下,她抬手擦拭而去。
宁舒握紧手中之剑,剑尖刺入土里,而后在苏梓汐面前缓缓半蹲下来,与女子平视。
“你骗我。”她沉默了很久,开口之时仍是颤抖着,“你是魔族。”
那把红俏以及她所用不是已经很好的证明了吗?
“当初明州苏氏……”
“是我杀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面对着宁舒震惊到愣住的神色,苏梓汐轻笑,“我从未喜欢过你宁舒,自始至终都是利用。”
“你杀了洛尘,我恨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喜欢。”
即便是有过猜测,可是直到亲耳听到宁舒仍然是震惊到无法接受。
握着剑柄的手指捏的咯吱作响,显然是在强忍着怒气的,“你勾结魔族,同他们牵连至深,我……”
苏梓汐疑惑的看着宁舒,想要知道她会如何。
“我是断然不会容你的。”
她喜欢梓汐不假,无论梓汐如何待她都好,可是梓汐却是勾结魔族如何能容,甚至是还复活了魔主。
“所以你是要杀了我吗?宁舒。”她就这么淡然的看着挣扎不能自已的宁舒,轻声询问着。
别人在为她的生死去留而挣扎,不忍,可是身为本人的苏梓汐却是毫不在意。
“梓汐……”
她将人抱入怀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她保不住梓汐。
犯下如此大错的梓汐,她如何能保。
只是痛恨,为何女子会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
“阿舒,你不懂。”你不懂不见天日的绝望有多么可怕,所以一丁点儿的好就会记得许久,即便是飞蛾扑火也要去奔赴。
当然,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在意兄长和落尘。
她自始至终都是个极为自私的人。
兄长的死不曾让她为之逗留,即便是知道杀死兄长的罪魁祸就是蝶衣,可是因为她需要蝶衣也没有选择动手报仇。
知道是落尘为自己拖住宁舒,可是自己也没有为洛尘逗留过,甚至从未想过要去帮衬一二。
只想着在宁舒没来之前快点儿离开。
任何人即便是在意,哪里就能比得上自己呢?
苏梓汐想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当然她也不需要谁来赦免她。
宁舒缓缓倒地,卷翘的长睫翕动着,想要叫住离开的女子,一张口便是鲜血涌出。
只能看着女子的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