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珍重。”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大姐姐。”
“若是额驸敢欺负大姐姐,大姐姐就回来!”
一袭红妆的大公主泪盈于睫,即将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心中有无法对人言说的彷徨和畏惧,可弟弟们的关怀,却重新温暖了她的心。
大公主走的那日,公主阿哥们都很难过,其中二公主是哭的最伤心的。
“大姐姐出嫁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护着我,让着我了。”
这么些年,二公主是最爱黏着大公主的,姐妹俩时常待在一起,二公主对这位大姐姐的情谊,甚至过她的亲弟弟三阿哥胤祉。
不过很快,北边准噶尔的动荡就让他们顾不得伤心了。
六月,噶尔丹率军突袭,一路攻打到距京师仅九百里的乌珠穆沁,情势骤然危急。
康熙雷厉风行,力排众议,决意亲征。
众大臣纷纷跪下劝说:“皇上,不可啊,您乃万金之躯,怎能亲入险境?”
“还请皇上三思,战场刀剑无眼,实在是太过危险!”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愿率兵,定击退噶尔丹!”裕亲王福全主动请命。
恭亲王常宁也站了出来,“臣弟也愿前往战场!”
康熙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衣袖一挥,整个大殿顿时安静。
“朕意已决,不必再议。大军分为两路,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大阿哥胤为副,出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为副,出喜峰口。佟国纲随朕一同,佟国维、索额图、明珠你等暂留京市,辅佐太子监国。”
“臣等遵旨。”
两路大军率先开拔,七月十四,御驾离京。
太子望着御驾,眉头紧皱,胤下学后,跑来想问问他皇阿玛此行会不会有事。
谁知竟瞧见他站在窗前,望着天幕呆。
胤抿唇,他忘了,太子哥哥与他一日出生,他也不是万能的,这会儿心中定是跟自己一样,惶恐不安。
“太子哥哥,你在瞧什么呢?可是瞧见什么稀罕的鸟雀了?”胤故作轻松地走到他身边,与他说话。
太子收回视线,扭头揉了揉胞弟的脑袋,从他眼中看出了对自己的担忧,轻轻勾起了唇角。
“稀罕的鸟雀没看见,稀罕的人面前倒有一个。”
“哎呀!都说了男儿的脑袋是不能乱摸的,会长不高的,我可不想将来是个小矮子。”
“谁与你说的这些歪理?”太子无奈摇头。
见他总算没那么忧郁了,胤这才安慰道:“太子哥哥,你别太担心皇阿玛了,大清有那么多精兵良将,肯定会把噶尔丹打的落花流水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按照前世的轨迹,皇阿玛初次亲征,压根没有遇上准噶尔的部队,他病了,病的还很重,差点就死在边境。
太子现在心里难以抉择,他到底是该提前提醒,派御医前往,还是该从中做些阻碍的手段。
若他选前者,会让皇阿玛少受些病痛折磨,兴许大清还能直接一举战胜噶尔丹,但那样的话,于他自己而言,是没有多少利处的。
选后者对他才是最有利的,皇阿玛极有可能就此病逝,他名正言顺继位,他再也不必担心被废,也能护胞弟一辈子安乐。
可他犹豫了,他迟迟未下决断,因为那点可怜的父子亲情。
“保宁,如果你现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充满未知的危险,但你的心情十分轻松,没有任何负累。另一条路是繁花似锦的康庄大道,你却必须要戴上枷锁,你会选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