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常知道自已空闲的日子不会太久。
无论是皇帝还是左相都在等科举结束,尤其是皇帝根本不会让自已闲下来的。
就如右相所言,大雍的问题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细盐,和卖门票那一千多万两银子就能解决的。
黄门侍郎的职责之一,就是替皇帝整理分类各地送来的奏折。
轻重缓急全部区分开,哪些需要皇帝钦批的,哪些又是不需理会的,全部都由黄门侍郎来做。
季零尘歪歪斜斜的坐在理政堂的木榻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批改分类奏折。
刘崇禄每天都会来理政堂,将季零尘分类的折子送进御书房。
每天送上来的折子多的都要用马车来拉,如此多的奏折皇帝是看不完的,所以其中一大部分都是经由黄门侍郎之手。
皇帝钦批用的是朱红御笔,黄门侍郎用的是淡红类紫颜色的墨料。
刘崇禄的脸色很难看,将手里的一摞折子重重放在季零尘身侧。
“季大人,可莫要逾越了规矩?”
说着将季零尘批改的那些奏折一本本翻开,只见那些奏折上的批复大多都是两个字,最多不超过四个字。
两个字的批复,放屁!
四个字的批复,滚你妈的。
刘崇禄指着那些翻开的奏折脸色难看的开口。
“季大人,这些奏折是要送去给陛下审阅的,你竟写下如此粗鄙之言,定你个欺君之罪都不为过,你是真想让你季家死绝吗?”
季零尘闻言放下手里的笔,对老太监招了招手。
老太监不想理他,但他脸上却带着一本正经的神色,老太监也只能将耳朵凑了过去。
想必这季零尘有什么悄悄话要对自已说。
可就在刘崇禄凑到季零尘嘴边的时候,季零尘突然开口大吼。
“吓唬谁呢?”
“谁他妈欺君了?”
“季家死绝也就是绝后而已,你活着不也绝后了吗,你幸灾乐祸个嘚儿啊。。。。”
看着脸色更黑胸膛极具起伏的老太监,季零尘嘿嘿一笑捏起一块点心扔进嘴里,随后伸手点了点刘崇禄。
“你们这些狗日的太监最喜欢的就是害人扣帽子,太坏。”
“怪不得你蹲着尿尿还能湿了鞋帮,心眼子长偏了,尿道也跟着偏了。”
看着嘴里含着点心,说话直喷渣子的季零尘,老太监使劲喘了几口才将心头怒气压下。
这事说来就怪,自已这辈子遭遇的白眼嘲讽甚至打骂不计其数。
这样的成长经历让刘崇禄早就做到了荣辱不惊的地步,尤其在成为大内总管,陛下身边的秉笔太监之后。
他养气的功夫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这养了一辈子的气,却会在季零尘面前瞬间破防。
这狗日的季零尘就不是个正常人,高官该有的气度修养他是一点没有。
每句话都像刀子,粗俗而又精准的插在你的心窝子上,而且是插了一遍又一遍。
没完没了。
都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但这季零尘开口必揭短,伸手必打脸。
自已虽然是个太监,但身份却摆在那,莫说朝臣,就是左右双相遇到自已都是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