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送进帝都,最后放在了左相的书桌上。
吾师亲启。
按吾师之意,常守定远与尹贼隔江对峙,今尹贼异动调兵遣将亦有兵南岸之相。
常手无缚鸡之力,麾下无兵亦无银,无抵挡尹贼之力,特去信吾师求助。
望吾师派遣大军来援,守护江防,维护大雍安宁。
落款,学生博常。
看完这封信之后左相抚须大笑。
“不枉老夫在此子身上花费的心血,单就这份心智,就足以称得上老夫的学生了。”
左奉节接过这封信皱眉:“求援信?”
“他现在坐拥定远一半之地,有李三山大军效忠亦有东海为靠,何来求援之说?”
左相端起茶盏看向左奉节。
“知道为何一直不允你以老夫学生自称吗?”
左奉节闻言垂:“下官愚钝。”
左相放下茶盏微微摇头,世人皆知左奉节是他的左膀右臂。
但实则这左膀右臂是个残疾,踢一脚动一下,若非他出自左家,自己绝对不会把这残疾人留在身边做事。
“这不是求援,是交易。”
“写这封信就是告诉我,他要对尹布衣动手了,但想让他对尹布衣动手,就需要我出兵看住东南临孝君和西南闫不求。”
“若我不接这份交易,他就会退回东海,将整个定远留给我,让我直面尹布衣。”
“所以这也是威胁。”
左相说完看向窗外已经微微泛黄的树叶微微一笑。
“春去秋来落叶满地,这原本藏在枝头的鸟儿,也再没了隐身之物。”
左奉节抬头看向左相。
“可一旦他真的打下北境,届时将拥有近三道之地数十万大军,到时候我们。。。。”
左相视线从窗外收回,抬手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随后拿起这封信递给左奉节。
“这同样是交易。”
“定远商业繁茂波及数道之地,如今突然萧条物价暴跌,他趁此机会大肆收购物资财产,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打仗就需要钱,所以大肆收割钱财不加丝毫收敛也是在告诉我,也是在告诉临孝君,这是他要对北境动手的前兆。”
左相说完对左奉节挥手:“将信给他送去,另外告诉定远江南军向东南的方向压一压。”
左奉节告退后,左相的眉头深深皱起,随后呵呵一笑。
“骗了我第二次。”
这是季博常第二次骗了他。
第一次,隶属于左相的皇宫禁卫军丢了,现在已经到了西南。
能骗过左相,是因为有张白衣从旁协助才能成功。
四万皇宫禁卫军丢了,左相并不如何恼怒,甚至觉得有趣。
自己养的狗跑了也能再找回来。
但这一次,左相现自己的心底居然出现了一丝恼怒之意。
这很罕见,这样的情绪已经数十年未曾出现过了。
因为这一次季博常骗他,是从很早就开始了。
季博常之所以能短时间内,将定远打造成大雍的制造中心,是因为他写了两封信。
一封给左相,一封给东南。
信里的内容让两位巨头纷纷一笑,用词稚嫩计谋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