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龙的鳞片彻底脱落，剩下一具人形。
只是他的头上顶着两只黑色的龙角，身后还有一条强劲有力的黑色尾巴，在地上拖拽。
红色的眼睛看着怀里失去生息的小东西，缓缓地弯下脖颈，用侧脸贴在苏玖冰凉的脸颊上，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嘶吼声。
“吼……”
褪去了兽类的喉咙，吼出来的声音居然带了几分缱绻。
若是有人在这里听见大黑龙的声音，大概也能听出几分痛苦和悲伤。
这里空无一物。
可他依旧没有保护好这独一无二的宝藏。
……
星际文明。
帝国边缘星系，第一军团军事基地。
陆执缓缓地睁开眼睛，从虚拟仓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训练裤，然后穿上地上的军靴。
独自走到更衣室，智脑的声音还在他的身边不停响起，像是一种背景音乐。
“元帅这次治疗效果比之前还要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模拟程度和我们这个世界相似度几乎百分之百吗？”
“还是说，失去理智的兽类会更加亲近农场主那种脆弱的生物？”
“元帅您现在心跳很不正常，需要给您预约医生吗？”
陆执听着智脑的声音，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不。”
然后抖了抖刚刚拿起的衣服，搭在身上。
陆执的身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疤。
上面分布着犹如雕刻般充满力量的肌肉。
鲨鱼肌和腹肌上面也没有少了伤疤，腰上一条狰狞的伤口，看起来几乎要把陆执拦腰砍断，看起来很是凶险。
在陆执的心脏处，还有一个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上面的纱布甚至还有些血迹。
军装穿在他的身上，就是一副肃杀的模样。
他沉默片刻，最后开口道：“智脑，她到底是谁？”
“是那位‘农场主’吗？”
智脑知道，这个时候没办法否认这个答案，只能回答了陆执。
“回元帅，是的。”
虚拟世界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让陆执甚至生出了几分想要就在那里安家的想法。
而且，智脑组成的虚拟世界，并不是那位“农场主”的世界，而是他的世界。
是他第一次被虫族暗算之后，流落到的废墟星球。
他在那里失去了自己的理智，以失去一只眼睛，一只翅膀的代价苟活了下来。
只是在自己生活在废墟星，以及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见过“农场主”。
他没有拥抱过那么脆弱的生命，比宇宙中唯一存活的玫瑰更加柔弱，可又有一种超越想象的坚韧，在那个贫瘠的世界里活着。
陆执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上，却想到了她的触感。
实在是太软了。
那么柔软，那么脆弱，却敢走过来抱住自己这个怪物。
智脑当然不会告诉陆执农场主的身份。
直到现在，伟大的帝国元帅，也只知道，那位农场主，是主脑“设计”出来的，最适合兽人治疗精神力的“程序”。
她的每一寸，每一分，都是长在兽人的喜好上。
娇小，柔软，还有一种无声的温柔。
陆执想到这里，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猩红色的眼睛像是染上了一层黑色的光，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凶狠。
“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她。”
“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耍我的代价。”
智脑身上的电子信息有些不自觉地颤抖，看着眼前危险肆意的兽人，对主脑的安排生出了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