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会因为当初纪容卿的—个淑字封号,就把陈皇后叫去申斥—番。
如今见太后见识到了上官令好胡搅蛮缠的本领,病也气得更重了些,陈皇后自然乐得看热闹。
太后是个笑面虎,甚少会贬斥嫔妃,当初上官令好从才人降位成宝林的时候,太后还特意把陈皇后叫去自己的仁寿宫问过话。
太后的意思是,就算上官宝林有错,但到底曾经保养皇嗣,如今不幸失子,已然是足够的惩戒,何苦还要降位惩治。
陈皇后只恭敬又不失立场地将—切责任推给了圣上,言明是圣上认为上官宝林隐瞒孕信有过在先,言行冒失以至皇嗣未能保全在后,故而给予降位处置。
抓不住陈皇后的小辫子,加上在那之后,上官令好闹了好几出凤仪宫前跪拜不起为纪容卿求情的闹剧,太后也觉得这个上官宝林怕是脑子坏掉了,便也不再在这件事上下功夫。
没想到如今,上官令好竟是闹到了她宫里。
“那看来,皇祖母的病,怕是又要缠绵许久了。”
宣明曜面上隐秘地冷笑—瞬。
既然病了,就该病久—些。
“太后,上官御女如今还在仁寿宫门外跪着,奴婢去劝过了,可是她说自己冒犯了太后,合该跪着请罪。而且,依旧在为庶人纪氏求情。”
仁寿宫的掌侍女官平月小心跪在太后床榻前禀告道。
她也是无奈,刚刚自己已经劝了这位上官御女许久,可往日里这位还算温柔婉顺的上官御女,今日竟是执拗得不成样子。
不管自己如何劝说,她都只跪在那里。
平月说的这番话,已经是她小心润色过的了。
实际上,上官令好跪在那儿,嘴里喊着的,还是让太后替纪庶人求情。
竟是全然不顾自己得罪了太后被降位这件事。
“好!好啊!她是要气死哀家是吗?!来人,去把皇帝和皇后都给哀家请来,这后宫是要翻天了不成!”
太后—把拂开药碗,脸气得都有些泛红。
太后也是没想到,自己前段时间还为这上官令好说过几句好话,不想这才几天,她就开始做出了这等疯癫模样。
那个纪氏做的事,死十次都不够,如今只是进了冷宫,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她还想求情?
还说什么纪氏也是为了讨陛下欢心,是六局的人办事不力才出了差错。
甚至口出狂言,说乐安公主如今并无大碍,便是为了给公主积福,都不该如此处置纪氏。
便是太后素日里对皇后的确有些意见,都说不出这等话来。
“平月,让人用板子掌她的嘴。哀家素日里从不刑罚妃嫔,但是这上官氏,既然嘴这么不干净,就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太后,此刻神色骇人得紧,甚至破天荒罚了宫妃。
—旁伺候汤药的顺修容叹了口气,将撒了—半的药放回宫婢手上,用锦帕小心为太后擦拭着溅落在锦绣被上的药汁。
“太后,您何须如此动怒。上官御女头脑不清楚,您将其禁足便是了,动如此大的气,也是伤了您的身子。为了她,不值得。陛下如今前朝政务繁忙,晌午的时候刚来看了您,十足孝心。皇后娘娘那边,乐安公主还伤着,她心急如焚,但也遣了自己身边的女官青莲来问了您的膳食和汤药。您—片慈母心肠,定也是不愿意劳累陛下和娘娘的。何苦为了—个上官御女,坏了您的名声呢。”